待到下午,人群散去,洪天擢正要歇息,仆人来报:“老爷,琼山举人林同文求见。”
林同文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我等有功名在身的,您晓得的,小侄早有报国之心,可小侄在琼隐士微言轻,又是后学末进,以是席间认捐的时候,不敢出头。现在只要小侄与垂白叟二人,为琼山百姓,小侄当再尽些力。”
一番群情后,一个士绅起家说道:“垂白叟为国为民,不吝令媛之躯,我等天然不能掉队,我等身受大明三百年养士之恩,此番出资报效是正理。”
又迎来了几个士绅,已经落座满了,在做的多有举人身份或是处所豪族,琼州几个致仕的进士并不在此中,还是是大明朝的老端方,进士对处所事件是不露面的。
“不见不见,就说老爷歇息了。”洪天擢吃了一肚子火,听到举人两个字就怒了。
梁思安却只是冷酷的点点头,说道:“诸位说的好哇,那民乱与我们息息相干,大师不成不脱手互助,老夫托个大,出纹银四百两,列为也出一些,好为洪大人解忧。”
这番话顿时激起一番群情,但口中与心中倒是截然分歧,大师都是有科名在身的,对宦海多有体味,洪天擢摆出赴死之态,又说贼子贪婪,那就是向大师伸手要钱,而世人都是看破不说破,脸上对贼子贪婪仇恨,口中赞美洪天擢为国为民,但内心却策画着给多少钱,能少给就少给。
未几时,林同文走了出去,待奉茶的婢女出去,他就拿出了一张二百两银子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洪天擢看了一眼,问:“贤侄这是何意?”
而洪天擢神采则极其丢脸,略略算起来,一众士绅认捐才不过四千两,间隔安设二贼所需万两银钱缺口还差很多。但也只能如此,他虽为参政,分守琼崖,但也不敢获咎世人。
洪天擢也对黑衣老者微微欠了身,毕竟这是他也不敢怠慢的人,老者名为梁思安,其父梁云龙是万历朝的进士,其母是海瑞的侄女,梁云龙文武双全,暮年巡抚湖广死于任上,其弟梁思泰为抗闯军而死,侄子保卫都城献身,一门忠烈,是琼府第一豪族,说话天然有分量。
“梁老爷,这事您得说句话呀。”那士绅见世人不表态,对一黑衣老者说道。
递上名帖过了,进入后院,林同文就看到一个白发老者着乡绅打扮在堂前相侯,林同一眼认出那是洪天擢,见他不穿官袍而作平常打扮,就知这是要走靠近线路了,林同文道:“门生林同文,拜见大人。”
也恰是因为在洪天擢这里没有门路,想要有所作为的林同文带银子去了福建,才引出前面的事。
报国不报国的,洪天擢摸不准,但洪天擢晓得,林同文是真的故意,当初二贼攻陷临高县城,杀死官员,林同文就找到洪天擢,想要补上这个缺,拿出了一千五百两,当时洪天擢抚恤阵亡兵士,急需银钱,连大明朝不得在本府为官的忌讳都抛诸脑后,也就承诺了,可他到底没有丁魁楚快,那位两广总督但是个将吏以贿为进退的家伙,在洪天擢之前,就把临高县令三千两卖给了一个广州举人,这事才作罢了。
到了中午,林同文便是乘轿去了府衙,下了肩舆就看到府衙门口马车、肩舆满满铛铛,比设想的要多很多,林同文便晓得洪天擢这是缺钱缺狠了,若不然也就聘请几个大族士绅来,不能是这个‘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