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转过身,高低打量一下他,微浅笑道:“你就是他们的头?”他指了指张二虎和贾老六他们。
“是如许”,白袍公子沉吟一下便问道:“我传闻有人反应临淮县知县私设监狱敛财,可有此事?”
几个衙役赶紧清算行李,跟着他快步分开亭子,向濠塘山而去。
李维正看到上面的落款不由愣住了,‘李善长’,前面另有一个名字已经有些恍惚,但还是模糊可见‘胡惟庸’,三个字。
“是!部属这就去安插。”黑衣人躬身行一礼,快步走出山神庙,几名大汉敏捷措置了尸身,很快也消逝在沉沉的夜色中,一阵北风吹过,大殿里灯火忽闪,山神像前面走出一名中年文士,他鼻头上长有一颗肉瘤,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非常狰狞。
深夜,一座孤零零的山神庙内,灯火忽明忽暗,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你另有甚么好说吗?”
......
李维正怔怔地望着烟雨蒙蒙覆盖下的濠山濠水,现在是洪武二十三年,离靖难另有八年,汗青的沉重感竟压抑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位公差,借一步说话。”远方俄然有人在叫他,可李维正却沉默于汗青和实际的交叉当中,怅惘不觉。
“部属只是小小捕头,不敢闻庙堂大事,告别了。”李维正牵过马,一挥手对世人道:“我们走!”
他背动手渐渐走到土岗的最高处,沉浸在密密的细雨中,远方山峦起伏、青山叠翠,他的脚下濠水蜿蜒迂回,但是他的思路已经飞扬至千里以外,盘桓于六百年事月风尘当中,他凝睇着远方的青山远黛,脑海中却想起他曾在南京明故宫旅游时听讲授员说过的一些事,明初几个赫赫驰名的人物,胡惟庸、李善长、沐英、蓝玉、冯胜都是同亲,他们恰是定远县人,定远县这个名字就仿佛是开启他影象的一把钥匙,宿世的回想如潮流般涌来,经朱元璋一朝,大范围的杀人始终无休无止,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恒案、蓝玉案超越数十年,十几万大明官员家破人亡,紧接着朱棣更以极其残暴的殛毙对于建文帝旧臣,恰是这一次次惨绝人寰的搏斗打断了大明王朝的脊梁,种下了明亡之根,使明亡后的中国更堕入了二百年的暗中,而本身......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山岗上也呈现了一个破败的小亭子,内里仿佛供奉着一个棒棰模样的石柱,被人摸得又黑又亮,亭子上挂了一块牌匾,风雨腐蚀,笔迹几近不见,但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招弟亭。
“一点小事,有甚么可惩罚的。”那白衣公子又回过甚谛视着石碑上胡惟庸的名字,半晌才微微叹道:“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