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愖拱拱手,点头道:“是。”
当年的白启常,是浩然先生的大弟子,送走他的时候,便已让他牵肠挂肚了一次。但当时幸亏,另有这三人伴随,让他不至于过分伤神。
他们冷静的叹着气,回想起畴前一同出游,一同挑灯夜读,一同招摇过市,很多很多的日子,都在这一刻同时迸收回来。
江柳愖都已经气成这般模样,他如果往山上走归去,或许二人还真会去拦一拦,可他呢,生着气,却往山下走,这不就是小孩子闹脾气?
宋渊微微蹙眉,叹了口气,一腔的愁绪都被江柳愖这句话给搅合没了。
王麓操拱拱手道:“再见。”
“哈哈哈哈。”世人大笑。
沈康低笑了两声,道:“隐士自有奇策。”
浩然先生笑了笑,点点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便一挥手,一回身,负手朝门里走去,毫不转头。
浩然先生轻呼了一口气,念及昔日在明伦堂中,听这几个孩子高谈阔论,让他是多么的欣喜。
沈康道:“江兄大肚能容,不消一会儿,便会忘了方才的事了。”
他憋闷的道:“江兄啊江兄,你真是.....心宽啊。”
山长说的不过是些客气话,倒是浩然先生,脸上的笑容安然,他一边捋捋长须,一边道:“此行旨在游学,一为游,开阔眼界,二为学,不成荒废学业。你们发蒙之初便习论语,可知温故能够知新,莫要觉得面前学业小成,便松弛本身。你们可知,你不进,旁人却进。”
江柳愖倚着一棵树,扬声道:“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
江柳愖笑道:“我们就是出去逛逛,如何会太久?瞧你那模样,如果不晓得的,还觉得是十里送情郎呢。哈哈!”
教员最大的胡想,便是教出优良的门生,他,却恰好具有三个汝宁府最优良的门生。
王陆安接着道:“特别是清风徐过之时,将长衫吹动,偶尔能瞧见柳愖腹圆如鼓。”
张阁道:“走,我们送你们下山去。”
鹿鸣三杰啊!
沈康道:“只怕,这趟返来,江兄恐怕更要贪食了。”
沈康撩开车帘,抬眼看去,世人正在挥手与他们道别。沈康在车里挥挥手,暗自叹了口气,收回身材,扬起的唇角微微向下弯。
常言道:一日为师,毕生为父。便是这个事理。
三人各自上车,马车缓缓驱动,阔别着昔日的同窗。
浩然先生与山长并肩而立,沈康、江柳愖、王麓操拱手,然后齐齐哈腰,道:“门生沈康(江柳愖、王麓操)拜别山长,拜别恩师。”
他笑着抬抬手,咽下心中的情感,缓缓的道:“增加见闻是功德,你们去吧!”
王麓操闷声低笑,摇点头道:“早已与他说过此事,读书人不宜饮食过于肥腻,他却置若罔闻。”
二老微微点头,山长道:“此去游学路途险阻必定很多,你三人本是同窗,现在相伴而行,要相互照顾相互,切不成争端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