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点点头:“大丈夫顶天登时,怕个鸟儿!”
“三叩首!”
厅里的人群垂垂散去,骆逋笑道:“你们本日才来,下晌启常会带你们去县学入籍。明日开端进学,每日临一副字,每三日默书一次,每月六篇时文,这是必必要完成的。若能定时完成,每旬日休学一日,如果不能...”
“嗯。”骆逋笑了笑,浅抿一口清茶,道:“归去吧。”
沈康与沈昌还将来得及说句话,便有人在旁面无神采的念叨:“礼节之始,在于正容体,齐色彩,顺词令。”
沈昌神采微红,牙齿磕了磕,道:“怕,怕个鸟儿,谁怕了!”
刘术笑着道:“沈家大爷,您硬气点儿,您看看,这两位小郎多争气啊!家里称不上大富大贵,咱也是安居乐业的,谁的神采也不必看。”
一进门,只见骆逋正坐在主位左边,右边是一方至中年的男人,二人皆是头戴玄色儒巾,身着圆领儒衫。
骆逋缓缓的道:“你二人蒙师刘藏山已经将你们送入我门下,自本日起,你们便是我的弟子。你们需求勤恳刻苦,为学之序:博学之、鞠问之、谨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修身之要: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办事之要: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
“朱砂开智!礼成!”
沈成不吭声,只闷闷的跟在刘术身后,那小厮见沈成又返来了,气不打一处来,开口便要骂人。
刘术看向沈成,拱手俯身:“沈家大爷,您说,放不放了他?”
“在甚么在,还不快走!”
“是,是!”那小厮忙不迭的跑走,连头也不敢回。
骆逋微微一笑道:“有何不成?”
刘术早已将沈家兄弟二人的屋子清算出来,又想提早出来迎一迎,这一迎就撞上了沈成。
此碑矗立,碑头雕镂着双龙戏珠之像,一篇小楷字风松散,端丽秀美,沈康又一次立足,昂首瞻仰着石碑,冷静的在心中感慨着。
待骆逋训完了话,沈成又将两贯钱交给管家模样的人,便从速退出了前厅,蹲在门外等着兄弟二人出来。
一侧上来两个小厮,将两个蒲团放在了圣先师孔子像前,二人双膝跪地。
“行!拜师礼!”
“都说了不让你在此浊了文士们的眼睛,你如何又返来了!”
“砰砰。”
一个从内里走出来的文士见沈成蹲在文庙门口,心中感觉不雅,便招过一旁的小厮,细细碎碎的说了几句,回身拜别。
连续叩了九个头,二人站起家来,小厮自上前来将蒲团挪到了骆逋与山长面前,又是恭恭敬敬的三叩首。
文庙外堆积着很多春秋相差极大的文人,有总角小儿,亦有耄耋老翁,这些人皆是站在庙门处,一脸谦虚,神采寂然。
说着,二人跟从着白启常,举头挺胸的进门。
“嗯,是啊。”沈成笑了笑,虽还是有些心虚,总算是给他提了个醒,让他渐渐的醒转适应过来。
文庙外立有石碑,乃是拓写的嘉靖天子朱厚熜为弘扬儒学,亲笔公布天下的“敬一箴”。
白启常低声催促道:“他日再细看,先出来吧。”
沈成脸红脖子粗的憋着气,撇撇嘴道:“那,那就算了吧,今后别再犯了。”
“一叩首!”
不知那边传来一宏亮的喊声。
方才喊话之人又道:“先正衣冠,后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