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要求他们获得功名，只是一心的不想藏匿他们。他重重的凝睇着两个孩子，看看沈昌，又看看沈康，两只眼眸微微泛着红，强压下酸涩，起家道：“放学。”
他笑了笑，道：“于我看来亦是如此，四书当中，先取《大学》，后《论语》，《孟子》次之，最后列《中庸》为佳。”他合上册页置于案头，接着道：“为师即将分开此地，想来你二人也晓得了。”由沈康作那首送别诗，便晓得了。
伉俪二人拜别刘源，喜滋滋的返回家去不提，单说这一日习过了琴棋又下晌和先生读读四书章句集注。
“你想去么？”
他点了点头回道：“如先生所言，先住在书院吧。”
沈成和沈王氏哪有不欢畅的事理，自是连连戴德，恨不得下跪祈拜。
沈康笑了笑，轻叹一口气，便没再强求。
沈康笑着道：“我倒是想先睹为快，二兄与我一同吧，给先生留个好印象，对今后也有好处。”
沈昌摇点头道：“我是怕极了这些先生，能不见就不见...”
缓缓的，双膝跪地，在雪水野蛮的泥泞空中上重重的叩了三个头。然后再也没多说一句话，回身拜别。
“是。”二人别离伸手去理文房四宝，却听刘源絮絮的说道：“朱子说，先读《大学》，立其纲领，其他经皆杂说在里许。通得《大学》了，去看他经，方见得此是格物知事，此是正心诚意事，此是修身事，此是齐家、治国、平天下事。”
早些时候，高怒身边的人出去给陶文忠下绊子，倒是不刚巧将人弄死了。此人跑的倒是快，仓猝回到高府去扣问体例。
沈康狠狠的吸了吸鼻子，胡乱的抹去脸上的眼泪，清咳了一声被眼泪鼻涕糊住的嗓子，冷静的将条记和书案上的物品支出布包。
另一边，更多的好动静传了返来，一说严嵩当庭晕厥，已经送回府上。二说陛下身边的方士陶仲文得了圣宠，已然去礼部走顿时任。三说，陛下下旨，将仇鸾弃市。
“你二人前面的讲授，我已交给先父老友，此人空旷达明，学贯两酉，学问上，为人处世上乃至为官之道，此公皆胜我无数。”他微微顿了顿，接着道：“两日今后的三月三，此公将来小巧山与友踏青，若想见浩然公，届时可报上我的姓名。”
耳边传来略有些慌乱的脚步声，刘源已经奔逃出了授业堂，而沈康，久久，久久的弯着腰没有站直身子。
沈康想着家里的地步筹措的差未几了，又有银钱托底，即便住在县里，休学之日也可回村小住，所行也就不如何在乎了。
沈昌连连摆手，一脸的惊骇神情，道：“我是要考武科的，你自个儿去吧。”
沈康道：“实在地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顿了顿，接着道：“人活着就得有点自命不凡的干劲儿，若感觉到处不如人，哪另有甚么奔头？别担忧。”
高怒内心也是惊骇，想着要不要找小我去顶包？可比及散朝也没人提起陶文忠的讣告，一问之下才晓得，顺天府尹并未彻查，只当陶文忠气运不好摔死了。又因为他的死相实在丢脸，陶家便对此事闭口不言，无声无息的将尸首级回府去安排后事。
刘源说到最后，声音峻厉，眼神却柔嫩的一塌胡涂，他已经竭尽尽力为他们铺路，这股发乎于至心的珍惜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