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逋参轻笑一声,道:“呈上证物!”
李四将心一横,现在反口也来不及了,眼睛一闭,点了点头。
按察司大堂,高悬明镜,龚逋参凝眸看着堂下所跪之人,厉声问道:“堂下何许人也!可知鸣冤鼓是不能随便敲响的?”
越是看,龚逋参的眉头越是紧,越看越紧,越看越紧,直到最后,双眉几近拧成了一股麻绳,他抬眸看向曾光曦,问道:“你,竟滥用私刑绑了疑犯?”
“大人,可否,可否查问疑凶了?”
李四双眸乱转,不断的点头:“不是,不是的,杀人者乃是傅蝶舞,此事府尊大人已经盖棺定论,与小人无关!”
“你可晓得,你这番作为,是冒犯大明法规的!你的书读到那里去了!有冤情为何不上报朝廷?若大家都如你这般滥用私刑,擅自查案,还要衙门有何用处!”
“小人母亲病入膏肓,小人便想去求求秦记药铺的掌柜,先赊账几剂药归去,刚走到门口就碰上浑身是血的傅蝶舞撞到了身上,小人急着去赊药,一头进了秦记药铺,便瞥见了被伤的徐大克和已经死去的秦掌柜与婢女。”
曾光曦起家今后,躬身双手将诉状捧着,道:“此乃诉状,请大人过目。”
曾光曦双目微微泛红,鼻尖是酸的,强压着眼泪,缓缓的道:“傅蝶舞一介女流之辈,已然被押在府衙大牢六日了,门生自知冒犯大明律,罪非难逃,但只要傅蝶舞洗清委曲,门生在所不吝。”
龚逋参问道:“花丽娘,你可瞧见徐大克抢了李四的财帛?”
可曾光曦也不是傻瓜,这话不过是随口说说的,他来陈情来伸冤,又自称门生让龚逋参晓得本身是个读书人,龚逋参怎会打他?
龚逋参蹙眉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说杀人者乃是傅蝶舞?”
“那恶捕即便受伤,还在唾骂小人,小人一时气上心头,便抄起一旁的扫帚打了他...徐大克被小人打晕了,小人才感觉惊骇,仓猝抢了荷包子就逃脱了。”
曾光曦拱手道:“曾光曦,字元晦,凤阳府人士,今有天大的冤情要陈,门生自知无礼在先,愿先受杀威棒。”
师爷低声私语,道:“此人就是凤阳府本年的院试案首。”
龚逋参冷声道:“当日究竟是如何回事,从实招来!”
曾光曦眼睛一亮,问道:“你是说,你瞥见徐大克的时候他还没有死!对不对!”
丽娘跪在堂上,垂眸瞟了李四一眼,点点头,用蚊子似的声音道:“是。”
“是!”李四应了一声,然后接着道:“当日,那恶捕在集市将我的钱抢了去,又打翻了摊子,小人便没法做买卖了,想着从速赶回家去看看病中老母,便分开了集市。”
二十大板很快打完,他神采惨白,盗汗吟吟,他兀自将裤子穿上系好,内心欢畅,如果沈康接受恐怕是受不住的,幸亏他想到了这一点。
曾光曦也不知此人如何被打成了这般风景,眼角微微一颤,这二十板子...太划算了。丽娘抬眸看看秦轩,惊奇了一瞬,随即转回眸子不去看他。
曾光曦还记得沈康的嘱托,倒是没有遵循他的话去复述,而是回道:“是。”
“多谢大人。”
李四被人带上堂来的时候,已经神情慌乱到无以复加的境地,他颤抖的跪在地上,龚逋参问道:“李四,徐大克于集市强抢你的财物,你心生歹意,将其殛毙,并且抢走了徐大克的荷包,人证物证俱在,你认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