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敛去笑容，扶着白玉雕栏眺望着五凤楼前闻讯堆积的群臣，长长的舒了口气，喝道：“舒良！备马、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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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笑了笑，道：“不，濬儿，你为国本，该当坐镇中军。”
朱祁钰瞪了他一眼，道：“朕不出战，但是满城军民俱在御敌，朕若龟缩宫中，何谈鼓励民气士气？”
“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胸怀荡漾的群臣齐声应诺：“陛下守国不退，此战必胜！陛下万岁！”
是以朱祁钰对太子说了一句话后，就将目光投向了一同坐镇中军的王直、胡濙、石享，沉声道：“朕若不测，诸卿马上奉太子即位！我朱氏御守国门，皇统不断，与强寇抗争之心不灭！”
只要不是他要出战就好，舒良松了口气，赶紧挥手令御马监的小寺人去整甲备马。
军中本有十七律五十四斩，但那是平常对兵士军纪的束缚，看似峻厉，但操纵弹性极大，很多时候不过是摆着看的模样货。向来没有哪一条军律像于谦本日所下之令如许腥风劈面，赤色弥目。
于谦已经回绝了包含京师总兵官石亨在内诸臣坚壁清野，据城死守的号令，命令雄师开出九门以外，倚城布阵，与也先正面相抗。并派了九门中的崇文、正阳、宣武、东直、朝阳、西直、阜成、安宁八门，只剩下正面直对北方也先来军的一条门：德胜门！
我们已经整军多时，就等你来战！
这却不但是朋友之间的闲话，而是国君的嘱托了！万贞寂然答复：“臣谨遵圣命！万死不辞！”
他出宫登城，不但仅是为督战，更是为了鼓励满城军民高低一体的决计。但是兵战凶危，固然雄师是在城外与也先野战，谁就能保城头的御驾没有伤害？
舒良大吃一惊，急道：“皇爷，您要出战？上皇前车之鉴犹在，您可不能再犯！”
这但是临阵、违者立斩！
朱祁钰又转头叮咛万贞：“临战之时，守好太子！稳定中军，寸步不离！明白吗？”
北京九门已经分兵设防，中虎帐帐，就设在兵部衙门，卖力后勤保障、军情通报、中枢决策。让太子坐镇中军，固然只是表白皇室死战不退的决计，但对建立太子的威望也很无益。只不过比起宫中来，要伤害很多。
“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包含朱祁钰在内，世人都震惊无语，好一会儿，吴宁凛然应诺：“下官服从！”
朱祁钰抚了抚他的脑袋，沉声道：“大战之时，朕要宣慰九门将士，安抚京都民气，你随几位阁老一起坐镇中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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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昔日，天子亲临险境，御史定要诤谏。但是，在这国战将临的当口，君臣同心一志，竟没有谁感觉朱祁钰此举有甚么处所高耸，反而心中有股开阔的豪情涌上心来：君臣一心、高低一体，共赴国难，正该如此！
朱祁钰刹时无言，好一会儿苦笑道：“孩子话！记着了，今后不能在人前说如许的话，皇叔不可，皇祖母不可，至于你的母后和母妃，就更不能说了！记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