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彪脸皮奇厚,在天子面前也放得开,大大咧咧的道:“是不比十七八岁的小女人花俏,可臣看中了,就是想要。”
天子道:“不忙,大伴派小我去,把锦衣卫批示使逯杲叫过来。”
这话听在天子耳里,倒是隐有要胁之意――弟弟不肯将万贞儿赐给他,石彪便感觉“薄恩”,支撑叔父参与夺门。焉知他把万贞儿下赐后,石彪再有别的要求没获得满足,会不会也感觉他“薄恩”?
天子却坐在御座上久久没有动,怀恩过来提示:“皇爷,阁老们都出宫了。天凉,您也回后宫吧!”
石彪不信:“陛下,您是一国之君,下赐个宫女,如何还不能自决?”
天子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石彪也没何如,但还是不断念,直接就跑到清宁宫去求见万贞,不见就不肯走。
天子摆手,道:“如果个好人家,朕也不找遁词,嫁就嫁了。石家……梓娘不知,昨日逯杲暗里来报,京中近几年常有良家女子遇拐,就是巨富朱门之家,女子姿容超卓的,也很多遭此灾害。锦衣卫侦得从拐子手中买人的主事者,长年需索无度,有边军口音。”
石彪答复:“臣早两年就瞧中了,只是监国薄恩,不肯见赐。”
良家女子的名节关乎存亡,这类拐卖,却比普通的骗卖人丁更是卑劣。钱皇后突然听到,不由变色,问道:“莫非是……”
天子阴着脸道:“虽说主事人一口咬定只是普通买使唤人,只能科罪拐子。但这拐卖不是一桩一件,而是长年累月如此。若不得权贵授意,拐子安敢如此肆无顾忌?”
天子心机转折,脸上却含笑,略带调侃的说:“喔,万贞儿现在可不年青了。比起宫中近选上来的彩女,算不上如花美人,爱卿两年前看中不能得,竟然还念念不忘求娶,想是心甚悦之?”
天子见他步步紧逼,心中不喜,回了坤宁宫后,在钱皇前面前便直言道:“石家叔侄都是普通儿品性,骄横尽情,飞扬放肆。”
天子问他:“爱卿觉得何爵当酬?”
天子将石彪逼问婚事的态度说了一遍,点头:“石亨为臣属亲戚讨官要官,是如此做法;这石彪,竟然也是这般脾气。”
石彪道:“陛下,臣看中了东宫内侍长万贞儿,想求您赐嫁。”
石亨半点都没客气,狮子大开口:“臣觉得侯爵当得!”
固然没得侯爵,但伯爵也是国朝数得着的高勋了。就连孙太后娘家会昌侯,暮年mm当皇后时,也只是伯爵呢!石亨内心对劲,欢畅的谢过天子,走了。
正统年间京师保卫战那样的国度危亡之局,景泰帝和于谦都没有滥功赏爵。石彪只是一次斩获二百余人的胜战,就敢讨要侯爵,天子涵养再好,这时候也有些不乐意了,闷声道:“孙镗等老将尚不得侯,让石彪在大同好生戎边杀敌,堆集军功再议封侯。此捷,赏他一个伯爵罢!”
无功的亲戚冒功都要授官,何况是本就立下了大功的石彪?石亨趁机对侄儿大加褒赞,要求天子对石彪大加封赏,把他从参将提为总兵,提督大同全镇军务。
天子苦笑:“直言敢谏之臣?岳正、孙鹏等人已是折在了他手上,李贤也几乎难保。再选直臣,折了哪个,朕都心疼损了国度元气。逯杲如许的人,用来做如许的事,才是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