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妃多年来在丈夫心中越争豪情越薄,心中的痛苦与妒忌,实在已经到了没法讳饰的境地,怒声道:“你只会叫我看将来!可你想让我看甚么时候的将来?是我这平生样样都屈居于她之下的将来吗?我不甘心!”
周贵妃感念当年郕王妃庇佑太子的恩典,这些年也常往郕王府犒赏东西,照拂侄女。郕王府出事,她跟着一起看望,并不高耸。万贞也没多想,安排了车驾照顾周贵妃一起走。
“您错了,殿下的位置想要安定,不在于您争不争,在于皇娘的养子情分有多少。只要皇娘心中爱重殿下过于二皇子,以宗子身份已经足以稳踞东宫,不需谋嫡。”
万贞略有些无法隧道:“公公客气了,实在我已经向太后娘娘请辞东宫侍长之职,今后与公公见面的机遇应当未几。”
夏时笑道:“万侍再请辞离宫,也是自幼护持殿下长大的有功之臣。十几年相伴的情分,又岂会因为一时忌讳断绝?说不得今后风平浪静,殿下还要召您返来。”
周贵妃忿忿不平的道:“皇爷与她当然结发伉俪,可本宫一样是‘选三’出身;皇爷被困南宫,本宫一样冒险入内奉养!何况本宫为皇爷生儿育女,贵为太子生母,论宠、论功、论位份,本宫哪一点比不得她?凭甚么她眇目无子,还占有后位?”
周贵妃对后位有野心,满宫的人都晓得。可她的野心已经推动到说动孙太后不反对的这一步,倒是谁也没有想到!
陈表里外繁忙照顾,眼看宾主相欢,正想觑个空儿歇口气,忽见本身的小门徒面带急色的走了出去,晓得必是有事,从速微微昂首谛听。小寺人说了几句,陈表听得惊奇不定,忽一眼与太子目光相对,再看到中间的周贵妃,蓦地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顿时心胆俱裂,顾不得殿中的欢宴,一个箭步往外直冲。
太子能明白她的情意,将周贵妃的话题引开,郕王妃心中非常感激,不但叫了两个女儿出来,细细地和太子、周贵妃叙家礼,还命总管陈表备宴留宾。太子和周贵妃为给王妃和两位郡主撑腰,也特地逗留到了傍晚,插手王府家宴。
郕王妃的脾气刚烈,自有一股胸怀磊落、俯仰无愧而生的傲骨。固然家中刚被天子派的内侍搜了一遍,但她出来驱逐太子和周贵妃时,固然神采带着悲忿,却不见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