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春沉默不语。
衙役不懂留白的妙处。恰是因为这甚么都没有了,方才有看的意味。一座光彩夺目的鼎甲堂叫民气生畏敬,一片白土的鼎甲堂却能激起人的遗憾、气愤、哀思……其带来的动乱也远胜于鼎甲堂还在的时候。
就在高新郑焦头烂额之际。远在千里以外的江南已经灰尘落定。
徐元佐抿嘴:“高新郑看似老虎,实在不逊于老狐,冒然脱手,只会叫他逃脱。”
徐元春今非昔比,已经铁板钉钉是朝廷的人了,对全部局势都非常存眷。他本来没有太大的抱负,又一向被徐阶教诲不要在宦海上陷得太深,以是在政治上很有些疏离。但是徐元佐的呈现扑灭了他作为年青人的血气,去北京见地了一圈以后,发明朝堂被高拱那小人把持,很有“长安不见令人愁”的感慨。
郑岳揽下了这起奇功,只要今后官至三品,青史留名是少不了的。蔡国熙听闻风声以后,亟亟抽身,邪火却已经烧到了袍裾,欲哭无泪。翁少山再次中风,闭门不出。
动静传到北京的时候,几近成了定论:苏松兵备蔡国熙为了奉迎高相。招来倭寇,火烧华亭,毁店铺六间,书院一座,连累民居数十,死伤颇多。幸华亭令知兵,夜袭倭寇所聚,大获全胜,遂灭此患。
……
徐元春在礼部会试的成绩并不差,殿试的策论也写得颇可玩味,就连徐阶对子侄那般严格要求,也感觉三甲获得实在太低。不过天子是不成能晓得这些的。早在正德期间,内阁首辅草拟殿试名次,呈交天子批定已经成了常例。高拱不保举徐元春的卷子,再暗中下绊子,给这才高气盛的徐震亨留下了毕生之耻,天然结下了死仇!
徐元佐与徐元春两人在天顿时漫步,身后童仆数十人,从餐桌到马桶无不预备,只要两人走到舒畅处,当即就能安插出一间雅舍。
生员们以为这是毁了华亭、乃至于全部松江的文气,涌到县令郑岳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他严惩凶手。郑岳天然也表示得义愤填膺,势要将做下这等残暴之事的暴徒绳之于法。他当天下午就策动了马步快手,带着白役开端抓人。
徐元佐斜眼看了看徐元春,心中暗笑:这温润如玉的公子哥,也晓得记恨人了。
“可惜。”徐元春长吐一口气,说不出地遗憾。
徐元春被戳中间中隐痛,恨不得抱着徐元佐哭上一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