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经自有难度之分。
“莫若给个案首。”李文明道。
此言传播甚广。让先人误觉得十年寒窗就有了金榜落款的资格。
……
徐元佐以“十四岁”应孺子试,也很值得高傲了。
他道:“只是徐元佐在我门下受业。过县试已然怕人闲话,再给个案首……”
“这里用个‘抟’字,圆融柔转不失力道,倒是极好的。”郑岳几近字字讲求,指导徐元佐点窜例文。
郑岳面露浅笑,心道:此子还算有些知己,不白费我一片苦心。
又到了翌日早上,徐元佐满怀信心进了书房,郑岳仍旧耐烦讲授,不过这回倒是将统统精力集合在了徐元佐的习作上。
《春秋》经微言大义,最繁最难,浏览最广,但是故意比赛三鼎甲和庶吉人的士子,大多都学《春秋》。正因为其难度高,以是只要出彩就能在会试中搏个好名次。须知殿试只考策论,天子也不成能看完三百余人的卷子,一一排名,都是阁辅们照会试的名次和考生名誉保举的。
李文明收了徐元佐的银子,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此时冒充揣摩,很久方道:“东翁,堂皇之策,便是叫徐公子能够在两月之间练出府考的笔墨来。”
李文明固然只是个生员,但生员与生员之间的含金量也是不一样的。作为科考大省浙江的生员,他起码能够轻而易举看出这篇作文实在很难在众童生当中脱颖而出。
郑岳一个激灵:“你说的这个偏锋之策,似有可行之处啊!”
郑岳长叹一口气,道:“此子是读书种子,只是不该亟亟赴考。”说罢,他将徐元佐的作文拿给李文明看。
李文明道:“恰是如此。东翁只需县试取了他,天然是尽到了师徒之情,前面的路也只要他本身走了。”
元人《琵琶记》里说:“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照普通法度,县试第一场就是四书义和本经义两篇时文,然后论一篇,策问一道。不过考官常常从简,只考两篇时文,论、策都是古文,平常童生写上来的也无甚可观之处,干脆省略了。
郑岳点头道:“我将书进与洪溪公,洪溪公看后说:大可中转学院。本觉得元佐有徐氏家学,即便不能时文,古文亦可。可现在看这文章却令人有些悲观。”
郑岳有纠结。恰是因为还要颜面,不然他怕甚么?
郑岳哑然发笑,干咳一声方才道:“我现在送他去府关都有些心惊,那里还敢给他案首?”
“府中吃了饭,早些归去歇息一下,张弛有道,劳逸有度,方是端庄。”郑岳说道这里,俄然想起来了一桩大事:“你本经想选甚么?”
李文明道:“东翁,若非案首。徐公子便只能与其他童生一样,府试作文两篇,而后退学院试。然后院试三篇,挣个退学名额……此乃正路,我们已经说了走不通。
“只要案首文章镇得住人,怕甚么!”李文明正色道。
徐元佐犹安闲书房顶勤奋,固然他敏感地发觉到了恩师态度窜改,却不晓得郑教员为了兼顾“名声”、“好处”和“知己”而做的尽力。
并且《春秋》里治国、修身、德行、计谋……几近无所不包,对于殿试上写策论也是大有好处,起码言之有物。
“他编辑《抄记》水准不差,但是这作文就有些稚嫩了。”郑岳道:“不过也难怪他年幼,会读书已经难能宝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