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佐听了倒是轻松很多。他从小发蒙就是背诵古典诗词歌赋,见多识广。固然没有诗才资质,但玩如许的笔墨游戏另有些困难。
世人这回听了,不是寂然起敬,而是骇然色变了!
徐元佐尚在思虑,已经有人抚掌赞道:“琼林宴上,飞觞举白,好志向;西指九边却错了,只能指到七边。”
南风的本意是闽南之风,源自北宋时福建人退隐颇多,带来与中原民风分歧的风俗民风。入明以后,这南风的含义就变了,及至现在竟成了“男风”的意义。
徐元佐那一首用的是都是熟谙的典故,而康彭祖集句一出,席间就有人面露苍茫:“‘彩笔遍题诗满卷’是谁的诗?”
席上顿时鸦雀无声。
里宴巷饮,飞觞举白,已经有人喊出来了,天然是晓得的。
之前发起玩这酒令的生员道:“你说的倒是没错,不过……你们的风俗是倒着轮?”
“不似震亨!”
集句固然看似用的都是别人写好的现成货,但是要在短时候里寻到韵,再组合情境得当的句子,恐怕比本身写一首出来更难。
“豪放!”
过了很久,徐元春也不得不望向康彭祖。
世人轰然笑道:“好讨巧,这个不算。”
“霏霏奕奕满长空,一色山川望眼中。彩笔遍题诗满卷,石泉冻合夜无风。更无灰尘当轩起,长与耕耘致岁丰。也欲访梅湖上去,冻泥晴滴阻西东。”
徐元佐听了头大:真不该写《幼学抄记》刺激这个学霸的……
“下比是‘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徐元佐道。
徐元佐道:“诸位前辈兄长,喝酒我没题目,但是端方可不能破啊。我这合适酒令。”
“无妨无妨,快对句。”徐元春催道。
其别人哄然大笑:“南风就别在这儿说了,震亨看不惯那些。”
徐元春道:“我便晓得你要挑我刺,谁说我不能从朝鲜西指呢?”
“既然是我坏了诸位兄长兴趣。小弟愿自罚一杯!”徐元佐站起家,不顾元春劝止,尽饮一杯。
“倒也一定,这上便随便了,就连言数都可自便,只是要工致。”那人道。
徐元佐背负双手,微微挺胸,长吟道:“六龙寒急光盘桓,风卷汀沙玉作堆。即此神仙对琼圃,空吟溪树觅寒梅。不知明月为谁好,且免飞蝗出境来。欲作一诗撩谢女,风骚不是出群才。”
“况自难逢值腊中,霏霏有韵舞轻风。闲听不寐诗魂爽,对远方知色界空。何逊能诗意无穷,袁安僵卧道非穷。逡巡好上高楼看,幻出瑶台第一宫。”徐元佐已经吟诵而出。
“你说玩甚么?”徐元春满面东风问道,涓滴不怪人无礼。
“怕你兄弟有所筹办,还是得定个题目。”徐元春对首那生员道:“太白楼,就定个白字。或雪或梅,不成超越,如何?”
“恰好下一个是我。”徐元佐蓦地站了起来。笑吟吟道:“上比是左思的《吴都赋》。”
“这个有点意义。”徐元春笑道:“本日我做东,便从我来。”说罢,徐元春起家先饮了一盏,脱口吟道:“琼林飞觞我扛鼎,西指九边齐浮云。”
众狐朋狗友一并起哄。
徐元佐这不是要抢占无益题目么,谁晓得下一个会援引甚么希奇古怪冷弟子僻的典故。
康彭祖微微一笑:“贤弟可晓得?”
另一人问道:“需求用前人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是《诗经》句子,钩月句明显是化用了“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故而由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