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三边镇。
“不是夫役吗?如何又出来打手了?”。
哦,明白了,程默几次点头。
把守夫役,本无可厚非,但这个马三爷却有如此大的权力,很较着,是有人在背后为他撑腰。
“这里打赌的人多吗?”。
这架式,萧洒。
车帘揭开,一名瘦脸短须的中年男人,微微向外望去,面无神采的模样,随后,他悄悄丢下一句:“赶车”。
程默用心做出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说的我手都痒痒了,一会儿就去尝尝手气”。
“小二哥,羊杂汤来了,一会都算到酒菜银子里,到时一块算”,那人将羊杂汤放到桌上,而后又仓促走了出去。
“二位慢用,有甚么叮咛,固然叫小的便是”,店小二对劲的走了出去。
“啾”,车帘再次落下,马车扬长而去。
顺着随风飘来的香味,程默不由的踮起脚尖来。
仲逸瞅瞅程默,程默立即体味,他仓猝放下筷子,一脸的猎奇。
再说说店里的小二,几近都懒得看一眼。
“大彪,都不轻易,银子就免了”。
二人正筹办动筷子,却见门外一辆马车奔来,路边一个小吃摊被撞翻,木盆翻滚打转,地上冒着阵阵热气。
店小二立即上前帮手:“先把东西放下,好酒好菜,早就备了您嘞”。
门口立着两个店小二,一人迎客,一个领客人上楼。
“让开,让开,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是三爷的马车吗?活腻啦?”。
所谓三边,就是路通三方,一个大大的三岔道处,零寥落落、搭建起的一个小镇罢了。
不消说,店小二就是阿谁能够领着他们去赌场的:本镇本地人。
到了这里,仲大人、仲翰林的称呼也得改改了,毕竟是一个“做买卖”的嘛。
赶马之人仓猝勒住缰绳,骂骂咧咧,小摊主仓猝上前赔罪,还欲掏银子‘补偿’。
程默不解道:“另有,为何富人都要住那三家堆栈,并且还是并排相挨的?”。
“外人如果想往出拉煤,没有三爷点头,就是知府、知县大人说了,都没用”。
在翰林院打杂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天然学会很多,程默顿时嗅出这层意义,只是,不能表示出来罢了:“小二哥,说说看,这三爷的门路,是如何个走法?”。
程默不觉得然道:“本来就是夫役头儿,一个看场子的,这架子也忒大了些吧?”。
“二位,是来做买卖的吧?”。
店小二伸出两根指头,抬高了声音道:“这本地衙门里官差,街上的店铺,都不消花银子,当然,赌场与三家堆栈除外。而有钱的贩子,则住本镇最好的三家堆栈,并且是并排相挨的”。
程默取出一块银子:这是酒菜前,不消找了。
店小二面带浅笑,侃侃而谈:“说是酒楼,实在也就是饭店,人多的时候,也能住人,茶社也能住人,赌场也能住人,也能用饭,喊一声,街上小摊主,就会给你送来”。
三边镇的事儿,还真是怪哉,程默总算开了眼界:往出拉煤,都要经他之手,衙门倒是其次了----闻所未闻。
“不过,有两种人例外”。
店小二立即话锋一转:“不过,得要有本镇本地人领着,不然,赌场是进不去的,这是三边镇的端方”。
哼,是喜好这二位朋友给的赏银吧?
“仲公子,看着不错,要不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