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埜“嘶”地吸了口冷气,嗫嚅道:“这……”
曾省吾又道:“梦质,你觉得高相权势熏天,人不敢碰吧?”他又一敲桌子,“错!”
“高相复出,就干了两件事:抨击徐阶,赶走同僚!”曾省吾轻视地说,“究竟摆在那边呢!徐阶三子被逮了吧?陈、赵、李、殷四阁老致仕了吧?他整天忙乎这些,惟江陵相公埋头做事。”曾省吾盯着曹大埜问,“你说高相做了甚么闲事?开胶莱新河吗?这倒是他想干的,可江陵相公略施小计,他就没干成嘛!”曾省吾对劲地说,又自问,“撤除汉奸赵全、封贡互市?这件事,完完整满是江陵相公一手做成!不瞒梦质说,办这件事,江陵相公三计只用其一,罢了!”
高才点头,感觉曾省吾所言,倶在理上,送曾省吾出门时,竟有几分打动。
张居正也未几问,叮咛游七备下酒菜,与曾省吾对饮。酒过三巡,曾省吾起家别去,径直赶往高拱之弟高才的宅邸。
“梦质,你传闻了吧,有人道高相有干才,在朝不久,中外事骎骎就理,承平功业,朝夕可致!”他又一次伸脱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错!”
“多谢侍郎大人提示。”高才拱手道,“待禀报家兄后筹办。”
“德卿不必操心,元翁弟子故旧很多,只要和他们说一声,此事必能办好。”曾省吾道,又提示说,“喔!不成张扬出去,暗里整备就是了,不的,场面就太大了。以元翁的为人,不必奢糜,摆他十几桌宴席,再请梨园子唱场戏,也就够了。”
曾省吾伸长脖子,抬高声音,道:“梦质,皇上病重,闻得高相的弟子们却在筹措为他大摆寿宴,的确是目无君父!一旦寿宴创办,望梦质仗义执言,上章弹劾!”
曹大埜既觉好笑又觉吃惊,抿嘴不语。
“德卿!”曾省吾叫着高才的字说,“如何一脸迷惑,是不是有些不测?哈哈哈!”曾省吾开朗地笑着,“别严峻,今次登门,只为一事而来。”
“喔?”曹大埜小眼睛里,闪出惊奇的光芒。
曹大埜骇怪之余,悟出了曾省吾的企图,道:“侍郎大人对门生有何叮咛?”
曹大埜又吸了口气:“闻得新郑相公片纸不入,他安得纳贿一令媛?”
“梦质传闻了吧,前两天,高相上本言阁臣五日一视太子学,皇上大怒,说不料高先生对太子如此疏慢!御笔钦批,要阁臣每日轮番一员看视。看出来吧,皇上并非像朝野传闻的那样信赖高相!”曾省吾一脸奥秘地说。
高才点头,问:“那么以侍郎大人之见,如何整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