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茂寂然坐在郭应骋劈面的椅子上,感喟一声:“雄师进山眼看快一个月了,天也越来越热,拖下去,恐军心涣散,凶多吉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先给一百两,攀上去的再赏二百两!”殷正茂道,“这但是蛮子一辈子挣不到的,必有愿者!”
王世科喜出望外,飞报总兵俞大猷。俞大猷也欣喜不已,捷报喘气间就到了殷正茂手里。
“陛下!”户科给事中曹大埜出列高叫一声,他因大计劣等,擢升给事中,很想再有一番作为,此时他因欣喜而声音哽咽,“北虏求贡称臣,蛮贼喘气剿定,此皆百年间列祖列宗欲做而未果者,今我皇上一举达成,实乃我隆庆朝新气象也!微臣为我皇上贺!”
殷正茂欣喜之余,不敢信赖,问郭应骋道:“藩台,谁见过韦银豹?”
殷正茂仰天大笑,笑了一阵,叮咛道:“听本院号令:1、拟捷报,速呈报京师!二,著俞大猷差将官押送韦银豹、黄朝猛首级及韦银豹宝剑、猿皮帽至京。3、著王世科率两万兵马留此善后,雄师班师!”
走在张居正身后的殷世儋一撇嘴道:“当众说些歌颂之语,这类人,必是企求荣进之徒!”
“首级,嗯,像是韦银豹的。”廖元道,“宝剑、猿皮帽,属韦银豹无疑!”
“这就好!”高拱镇静地说,“西南戡乱传捷,北边和议礼成,说隆庆朝新气象,倒也恰切!”
深夜,俄然山顶有火把亮起,俞大猷一看,恰是敢死队发来的信号,遂传令连夜建议总攻。颠末一日夜苦战,到次日天亮时,官军终究攻到山顶,僮勇的尸身漫山遍野,惨不忍睹。官军一面加大火力攻山,一面四周搜刮。俄然,一股僮勇举着白旗,跑下山来,口中大喊着:“报功请降!报功请降!”
“小的是韦银豹的部将韦良台,献韦银豹首级!”一其中年模样的僮勇说。把总惊得差点颠仆,忙领着韦良台等人径直到了帅帐。俞大猷闻报,欣喜非常,亲身率一干人等谒见殷正茂。
王世科领命而去,迅疾集结人马,向马浪进军。马浪阵势比白塔山低缓,狼兵在前,鸟铳兵随后保护,向山上建议猛攻。不到两个时候,雄师就攻到了半山腰,正光荣间,遭到在白塔山一样的境遇。乱石、滚木过处,躺下一片尸首。王世科催促战鼓紧擂,不间断地向长打击。跟着又一波滚木、乱石,山上的僮勇呼啦啦猛扑下来,挥动刀戈剑戟,一阵砍杀,把官军压了下去,王世科只得传令鸣金出兵。
官军将来人团团围住,把总问:“何人?报何功?”
“山上缺水,送浸了水的蚊帐给老哥。”老者答。
“传廖元、王纲来验!”殷正茂叮咛道。
郭应骋思忖半晌,道:“八寨带来的五十僮勇,漫衍于马浪一带者很多,当以厚利诱之,为我供应谍报,看看有没有缝隙,以攻其短。”
殷正茂身穿三品官袍,身披玄色大氅,骑在一匹枣红色大顿时,对着集结已毕的七万雄师,手举佩剑,大声道:“打击!勇者赏,退者斩!”
斯须,黑压压的官军在鸟铳火力保护下,向白塔山挺近。刚靠近山脚,前锋已成仰攻队形,伴跟着“呼隆隆”的轰鸣声,滚木、石块倾泻而下,夹带着前军将士,在“哇哇”的惨叫声中滚下山来,伤残的官军倒了一片,挡住了后军推动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