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报国之忠心,有勘乱之雄略,批示必然,叛宄遂平,此数十年不能得者,乃不劳而致,功在社稷,谁能右之?其善后事件,惟公处罚,更无掣肘,愿益展弘猷,图其永久,是所望焉。
“那么,侯必登还是供职?”穆文熙不解地问。
“巡按御史的弹章,吏部例当信其言。”魏学曾伸手拿起弹章,“可赵淳说侯必登逞一己好刚之气,辄欲睚眦害人,无端称病,私行奏渎,明系混乱法纪,似此不忠之臣,所当亟行罢斥。”他放下弹章,“明知内里有蹊跷,还照他所说,罢斥了侯必登?”
考功司郎中穆文熙笑道:“呵呵,巡按的弹章很长,主题是环绕侯必登与来经济互讦展开,说来讲去就是三件事,一是来经济秉公惩办殴打标兵的府皂开罪侯必登;一是侯必登抨击来经济,拿来经济贪污桥税说事,字里行间,满是替来经济说话;三是说侯必登宣称得病是欺罔。”
高拱吸了口气,道:“岭南新靖,善后事件堆积如山,当集合精力立章程、定法制,不能节外生枝。”
阅罢,叫魏学曾来看。魏学曾苦笑道:“对弹章作如此题覆,绝无独一。”
“惟贯,你说呢?”高拱问魏学曾。
日头早已落山,偶有知了不识相地收回几声鸣叫,给街上的喧闹再凑一分热烈。
“学曾看,要留侯必登,还要查赵淳!”魏学曾恨恨然道。他俄然自嘲一笑,“不过……此事,若殷正茂肯替侯必登撑腰,他何至于乞休?侯必登因开罪了殷正茂不得不乞休也未可知,如此,事情就难办了。”
“非也!”高拱决然道,“侯必登之事,要妥当区处;待赵淳巡按到期,差新巡按去,务必彻查此案!不唯要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要以此为典范,把整饬吏治之事,引向深切!”
“魏侍郎所言极是。”穆文熙道,“赵御史明知候必登是吏部加意所树循吏,元翁对侯必登激赏有加,却上本弹劾,必是殷军门对侯必登也大不满。”
“但是,”穆文熙难堪地说,“元翁,吏部题覆巡按弹章,要么照单全收,要么再复查。可元翁之意,不复查,又不照单全收,究竟该如何区处,请元翁示下。”
为照广东处所各处皆盗,民不聊生,实起于有司之贪残,而成于蒙蔽因循之日久。本部于先年访得潮州府知府侯必登能抚绥贫困,制伏豪强,弭盗安民,处所利赖,特为奏请加三品服俸以示激劝,后巡按广东御史杨标至京,臣即问彼处有司贤否,标曰:知府侯必登有守有为,任劳任怨,民赖以安,但不肯屈事下属,以是问之百姓大家恋慕,问之下属大家不喜。至朝觐时,又加查访,佥同。本部遂有卓异之荐。然侯必登资俸巳深,潮州士夫在京者恐其升去,每向臣等保存曰:潮州不成一日无侯必登也;又有潮州举人监生及在官纳觧人等数十人,遮道告曰:侯知府年久该升,若遂升去,百姓无主,必皆随之而去,这情面如此。臣等思得,官久不升,何故示劝,会潮州兵备员缺,遂将侯必登升参政带宪职管潮州兵备事。盖以是慰士民之心,为处所计也。今该巡按御史论劾前来,此中论词多出守巡等官揭帖,夫言既盈耳,监察之官,固不容沉默。详其论词并此中揭帖语意,乃是侯必登素不能奉顺下属,巡按及守巡等官既皆衔之,会又与推官来经济相讦,而推官乃巡按所信誉,两司所趋附,因而遂明有左侯右来之意。侯必登忿其不堪,遂具本乞休,守巡既知侯必登恨己,闻其有奏,觉得必有相攻讦之辞,遂具揭巡按,激而为此,又恐迟则侯必登之说行,而己反出厥后,故如此其急也。而不知侯必登本中断自乞休,并未沿及别人,向使知其不因循及,又岂有此论哉?今观劾词,首云侯必登与来经济挟嫌相构,妄行奏扰,大坏圣朝法纪;又云侯必登告致仕,臣不知奏内何事,但据其克日与来经济相讦者度之,不过以乞休为名,暗引党己为援,不附己者一概涉及,以售其必报之恨耳,此其情自可见。不然,两司知府官自行具本乞休者亦多矣,何故皆无劾者,现在独劾一侯必登,谓之大坏朝纲乎?且据劾词内称侯必登与来经济相讦,在上年十月,则是事巳久矣,若止恶其相讦,何不即劾于始讦之时?如果劾其所讦之事,又何很多待于问明以后,而顾急举于侯必登上本之日乎?况相互相讦事尚未明,则是非固不决也,劾则俱劾,止则俱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