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大明首相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到得陈家莫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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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阁老所言,不啻替贩子代言的陈情表啊!”一散朝,户部侍郎陈大春就凑到高拱面前,赞叹说。

皇上道:“先生所奏,倶见为国恤民之意。既有疏,速奏来,朕令部院亟议以闻。”说罢,停顿半晌,又道,“先生亦可集部院议奏对策。”

“玄翁,出了甚么事?”房尧第疾步赶上,问。

高拱道:“臣亦惊问其故,则曰:贩子之累也。臣又问:朝廷买物,倶照时估,贩子不过领银代庖,如何竟致贫累?则曰:贩子利用甚大,税费繁多,办理周匝,已用去大半;而官府应支之银,却未知何时付给,所办赋税物品,多靠存款周转,一年不还即需付一年之利,有积之数年者,何可计算?”顿了顿,又道,“至如经商,必是钱法有必然之说,乃可相互通行。而钱法不通久矣。众说不一,愈变动愈狼籍,愈禁约愈错愕。乃至贩子铺面不敢开,买卖不得做,嗷嗷为甚。”

“这是咋回事呀?”张氏拦住来路,看着一溜小跑的高福,问。

高拱佯装没有闻声,举头阔步往文渊阁走,过会极门旁,俄然想起一件事,行动慢了下来,过了半晌,李春芳、陈以勤、张居正、赵贞吉次第走了过来,高拱喊了一声“内江”,便迎畴昔问赵贞吉:“河南祥符县知县谢万寿,科道有弹章吗?”

“喔,国朝二百年矣,恤商之言倒也有之;然位居在朝而代商陈情,疾呼恤商者,玄翁乃第一人!”太常寺少卿刘奋庸也凑过来感慨说。

高拱不答话,坐在餐桌前,端起碗,三口两口吃了碗汤面,便起家悄悄进了寝室,和衣而卧,斜倚在叠起的被褥上,头枕双手,闭目憩息。张氏出去看了一眼,心疼不已,忙去叮咛伙房熬了碗参汤,亲身端着往寝室走,远远瞥见高福闪身出来了,斯须,高拱仓促走出寝室,边道:“叫崇楼来。”

“跟我到陈大明家去。”高拱说着,便往外走,又叮咛高福,“你快去雇几头毛驴,往西四牌坊那追逐我们。”走到垂花门,又对房尧第说,“到得陈家,莫透露身份,只说是陈掌柜的的友爱便可。”

“臣,遵旨!”高拱镇静地说。

“喝了这碗参汤再走不中吗?”张氏在身后喊道。

“这位掌柜的,做买卖有何难,愿闻其祥。”高拱凑上前说。

房尧第不解,堂堂在朝大臣,为何大半夜的,神奥秘秘微服拜访一个贩子。待骑上毛驴,高拱方道:“高福,你给崇楼跟高德说说咋回事。”

“喔,昨日我执笔拟票,河南巡按御史杨相上了弹章,似是酷刑致死性命,已下吏部议处。”张居正接言道。

那人打量了一眼高拱,见他像是读书人,不肯与之多言,便吵架似地说:“贩子就是三孙子!像你们这些读书人,谁看得起贩子?朝廷里头,谁替贩子说句公道话?”

“喔,有弹劾就好,待议处时再算账!”高拱凶巴巴地说。

眼看到了子时过半,已是深夜,高福从内里还毛驴返来,见花厅亮着灯,几小我还在不断地说着,出去催促:“天快了然,还不睡觉?”

朝会响起窃保私语声。惊奇的目光齐齐向高拱投来。人们吃惊的是,朝廷最有权势的在朝者,在堂堂的朝会上,说出话来,却像来打官司的诉冤者。高拱不觉得意,但他晓得皇上不肯听长篇大论,他已然说的够多了,便不再细说,径直提出建言:“臣已具疏,俯请皇上特敕部院,痛厘夙弊,统统惩革,恤商资商;并请皇上特降圣谕,行钱只从民便,不准再为多议,徒乱商民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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