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盐商差人开具礼帖银一千两,送至两淮巡盐御史李学诗居处,李学诗将人脏倶送知府衙门问罪。不料此举却引来一阵风言冷语,有的说李学诗做人不刻薄;有的说他是以此袒护更大的纳贿。言论之狠恶,竟至李学诗在宦海堕入伶仃,难以抵挡,只得求去。高拱正为此而愤怒,听温纯提及,他一拍书案,大声道:“是非不明,群情倒置!对贿赂纳贿者不加察揭,独对却贿者深求苛责,乃至于纳贿者恬然觉得得计,却贿者惶然无以自容,贿赂者公开觉得之!”他握拳做下捶状,“毫不能容忍再如许下去了!”
高拱点头道:“希白话之有理!”
温纯蓦地起家拱手,镇静地说:“门生这就具疏论劾!”
温纯见高拱沉吟不语,猜透了他的心机,便鼓励道:“门生闻得高阁老眼里揉不进沙子,才来禀报。试想,总督贿兵科,还不是想今后为他打保护?如此,那里另有是非公允?宦海上的民风,真就日坏一日了!”他用余光瞥了瞥高拱,见他紧蹙双眉,又道,“恰是因为刘焘有政绩而贿金少,以他为典范,不啻给宦海树标杆:看,那么有政绩的一个封疆大吏,就因为这点事被拿下,朝廷果是对贪墨零容忍也!如此,必将震惊宦海,形成阵容,则大家自律,贪风可刹!”
高拱把礼柬还给温纯。确认不是两广出甚么突发事情,贰表情轻松了很多;但对刘焘竟以总督之尊卑礼于言官,又非常恼火,便以鄙夷的语气道:“这么说,此乃堂堂的三品军帅、封疆大吏,万里之遥主动送给你这个七品言官的礼品喽?”见温纯点头,高拱问,“希文示于我,有上缴之意?”
高拱感喟一声,埋头持续批阅文牍,交了亥时,起家回家。一到家,顾不得用饭,就先把高福、房尧第叫到书房,一脸持重地说:“你们记着,从今今后,不管是谁的,一根草都不准要他的!”
“喔?如何,两广又有事了?”高拱严峻地抬开端,打断温纯的话说。岭南常有军书塘报,高拱故意绥广,又一时腾不脱手,故一听两广总督刘焘有函,他的神经顿时绷紧了。
高福点头称是,房尧第有些迷惑,推断着产生了甚么事。
温纯道:“但是,知县,还是小了点。闻得另有司长卷入,可司长也还是小了点。”郎中,乃一司之长,宦海偶然也以司长称之。
“记牢,照做!”高拱又叮嘱了一句,才放心肠进餐厅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