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祖汗不老!”也儿钟金止住哭声,抬开端,倔强地说。她猛地撩起裙裾,替俺答汗擦拭脸上的泪水。
俺答汗指着冒着腾腾蒸汽的火锅问:“也儿钟金,你晓得这涮羊肉的来源吗?”也不等她回应,就说开了,“话说我大元世祖忽必烈大帝,有一年率雄师南征。一日,人困马乏、饥肠辘辘……”
“哎呀祖汗!”也儿钟金扭动着身子,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说。
俺答汗眯起双目,堕入深思,很久,才下了决计,道:“也儿钟金,我给你讲段旧事。”
“喔哈哈哈,我的小黄鹂,我的百灵鸟!你终究飞返来了,飞到我的怀里!”俺答汗松开也儿钟金,转了个身,紧紧抓住她的两个肩膀,躬身盯着她,“来来来,让我好都雅看,我的小黄鹂,我的百灵鸟!”
“哎呀呀!”也儿钟金撒娇道,“祖汗如许大的力量,把人家抓疼了呢!”
“来人!”俺答汗慌镇静张地喊着,“本汗要换衣、洗漱!”昨日折腾了几近彻夜,此时俺答汗方觉累得爬不起来,侍从拥出去,手忙脚乱地为他换衣、梳理须发,忙活了近半个时候,俺答汗方屏退世人,迈步出了暖殿,向大殿走去。也儿钟金正在大殿专注地四周察看着,俺答汗悄悄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那还是十六年前的事了。”俺答汗看着远方,说,“我率雄师西征,在库库诺尔与畏兀儿沁人苦战,征服了他们。有一天,我路过一个被丢弃的营地,已是空无一人。俄然,听到一个婴儿微小的哭泣声。我命人循声去找,哭声是从残破的堆在一起的帐篷中收回的。扒开来看,果有一个婴儿,命悬一线。我命人捡起,敏捷送到乞儿吉斯部落,交给我的长女亚不害扶养。”
也儿钟金欢畅地跳了起来,道:“好呀好呀!是祖汗金戈铁马气吞万里横扫大漠的豪举吗?”
“对,也儿钟金,你就是阿谁婴儿!阿谁婴儿就是你!”俺答汗揽过也儿钟金,爱抚着她,“十六年来,这个奥妙,就连你的祖后也未曾晓得!”
次日辰时刚过,还在熟睡中的俺答汗,忽听内里传来甜美的唤声:“祖汗――”
“啊!”俺答汗欣喜万分,“真是也儿钟金!”他仓猝蒙住头,叮咛恰台吉道,“脱脱,快,快别让也儿钟金出去,挡住她!”
“是呀,要祖汗派大队兵马送钟金去袄儿都司。叫他们看看,今后谁敢欺负我,哼!”也儿钟金怅惘加负气地说。
恰台吉迷惑不解,也不敢多问,只得快步走出暖殿,去禁止也儿钟金。
“祖汗,钟金要敬三碗酒!”也儿钟金站起家,举起犀牛角杯,行了蹲礼,“第一碗,敬拯救仇人!”说完一饮而尽。待俺答汗也喝干了,她脱手为两人斟上,再行蹲礼,道,“第二碗,敬钟金心目中的盖世英豪!”再举时,也儿钟金迟疑了半晌,说,“这第三碗酒,是女人敬、敬一个男人!”饮完,伏在桌边抽泣起来。
“来来来,也儿钟金,把外袍脱了!”说着,俺答汗替也儿钟金脱下外袍,本身也用力一甩,脱去了身上的长袍,两人近乎依偎着坐到了餐桌旁。
俺答汗神情黯然地走到御座旁,寂然坐下,目光板滞,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