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吃饱喝足的于小宝,抹了一把手上的油,先骂了一声,然后大声喊道。
盯着这些满面酣红的兵卒,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明忠的内心敲着鼓,成与不成,就看有没有人站出来了!
“我不剃头……”
两天拿下江阴城!
有了一小我开了头,天然有人跟着喊了出来。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覆盖着六合的时候,城头上的王源不时的打着阿欠,他拄着一杆缨枪,有气有力的打量着城外,城外的大营已经扎了八天,这八天里,知府大人、守备大人下了死守不出的死命。乃至还命人用砖石堵上了城门。
“吃肉、杀鞑子!”
那种莫名的悲怆在营地中回荡着,只使得四周的数千名前锋营的兵卒无不是惊诧的看着这群抱着肉在那边猖獗撕咬着的后劲营的兵卒。
又一次,城别传来了叫骂声,从垛口往外看去,能够看到城外又有一群明军在那边骂着,他们乃至特地暴露头上的发髻。
从水里探出头的于小宝等人,瞧着这黑洞的水关,看着那下闸式水门反对了来路,有些严峻的瞧着朱明忠,大人这是想干甚么?
又一次,十几年前,被父亲强拉着剃刀时的,阿谁哭喊着的少年再一次回到他的脑海中,那是远去的,不忍拾及的影象。
这一千五千人,不就是要去送命嘛!
这如何能够?
“都起来,起来站好了,都他么像死了娘似的,奉告你们,如果你们谁他么敢降,到时候就别怪守备大人无情,这城里头可都是浇火油,堆了干柴,只要一把火,就能把这江阴城全给烧了!”
他们想干甚么?莫非是想从水门打出去?
一千五百人!
“大人,这是……”
与这些身上写着“勇”字,临时招募乡勇的分歧,这骂骂咧咧一口北方话的人,那号衣上写着“兵”。他是绿营兵。这江阴城中只要800绿营兵,可倒是保卫江阴的骨干,至于别的临时招募乡勇,多数是被刀枪所逼,乃至为担忧他们临阵哗乱,江阴守备曹安帮还在城内倒满了火油、干柴,以此作为威胁,当然,除此以外,还无益诱――除了每月2两银子的军饷,如果能守住江阴城,到时候每人再赏20两!
现在,他们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而朱明忠更是走到他们身边,端着酒盅挨上桌的敬酒,直到敬完最后一桌后,在这悲怆的氛围达到顶点时,他才看着这些人说道。
“大人,接下来咋弄?”
此时的营中固然充满着一种慕名的悲怆,但是场面倒是热腾腾的,对于后劲营的千五百多号弟兄来讲,除了当初誓师分开福建的时候,他们就再没吃过一顿肉。
“他么的,人死鸟朝上,不死千万年……”
这里是江阴,就在十几年前,这里的人们曾为了那头上发髻身上的衣裳,不吝抛头颅,现在……感受着后脑勺上,那老鼠尾巴似的小辫儿,一种莫名的屈辱在他的心底满盈着。
下认识的想叫时,话音刚到嗓间,王源却俄然止住了,他的视线一垂,便假装看不见了。
“城上的孙子,你们听好了,你们这群数典忘宗的家伙,那老鼠尾巴留在脑袋上,就那么舒坦嘛……”
“哎,罢了、罢了……”
“多谢、多谢兄弟!”
如此威胁利诱之下,这江阴城才不至于因乡勇叛变而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