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些泄气地筹办往回走,这时中间一个门洞洞穴里,一小我端着一盆水头也不抬地朝内里泼了出来,陈雨和邓范遁藏不及,被泼湿了裤腿,鞋子内里也灌满了水。
陈雨叹了口气,算了,军户匠户,都是薄命的人,再说对方也不是用心的,又何必相互难堪。他摆摆手:“算了,偶然之过,反面你计算了。”然后回身往回走,“邓大哥,我们先归去换身洁净的裤子、鞋袜吧,要不湿漉漉地挺难受。”
陈雨摇了点头,没想到军匠惨到了这类境地。如果说军户已经沦为种地的农夫,那么军匠就是彻头彻尾的仆从了。
陈雨暴躁地对中年人说:“你把手拿开,我要听他说!”
陈雨有些不太明白,望向了邓范。
邓范欲上前呵叱,被陈雨拦住了。他明白,军匠职位卑贱寒微,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机,如许的态度是一种本能的自我庇护,强压一定能达到目标,只能谆谆善诱,渐渐翻开父子俩人的心防。
“现在你能够说了。刚才你说了些甚么?”陈雨充满等候地盯着少年。
少年弱弱地说:“爹,我正想到关头地点,以是才用心的。我已经想明白了,硝石八成,硫磺和柴炭各一成,是最好的配比。硫磺多了,冒黄烟;柴炭多了,窜火苗,归正都不易爆炸……”
此人才反应过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想着其他事情,以是没重视……”
中年人欲言又止,少年却脱口而出:“本来是要打造刀剑、铠甲,但是铁料不敷,上面拨的银子又不知去哪儿了,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给官老爷干私活,打制铁锅、菜刀,传闻是卖到北边去,蒙前人和满洲鞑子奇怪这些玩意……”
邓范脾气沉稳,很少活力,但是这一下也按捺不住,大声说:“白长一双眼……眼睛了?没瞥见有人吗?”
他蹲下来,和少年视野平齐,和颜悦色地说:“我也是本所的军户,总旗也不是甚么了不起的官职,你们都不消怕。此次我来,是为了寻访能够打制火铳的工匠……”
中年人吓得半死,又伸手去捂他的嘴:“你疯了,甚么话都敢说?”
他们在军匠聚居的棚户区转悠了半天,逢人便探听谁能做火铳,可不晓得是因为怕事还是真的不会做,他们碰到的统统匠户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