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壮汉个个膀大腰圆,面相凶暴,凶神恶煞普通,这么冷的气候还都光着膀子,抢入店中,二话不说齐声喊打。
幸亏此时伴计端了火锅上来,林渊见这火锅与常见火锅相差仿佛,可锅里的汤倒是红油翻滚,异香扑鼻。
宫先生低声道:“青楼中切口称赌为拽条,江湖暗语谓赌客为跳生,输为伤手,赢为上手。”
从何尝到过的麻辣滋味,并没有让他感觉不成忍耐,反倒有种相见恨晚的感受。
“哦?甚么传言?”林渊猎奇问道。
“说他酷好读书,手不释卷,恰好却又甚么书都看。”宫先生苦笑道:“不拘是四书五经,还是话本传奇,乃至佛经医书、艳词俗曲,无所不看,无所不读!”
宫先生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由点头,表示不知,至于从内里赶过来的林九,就更不晓得了。
对一贯重视仪表的他来讲,实在是极其罕见之事。
因而张远表示伴计们散开,他清了清嗓子,拱手做了个团揖,朗声说道:“方才不知那边地棍前来骚扰拆台,一时惊扰了诸位,小店实在抱愧之至!现小店决定,统统在坐的客长全都免单!如果还情愿持续吃的,容小店打扫洁净,重新上火锅,如果不肯意的话,欢迎下次光临!”
林渊听着,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打赌之害在昆山久矣。斗牌、斗鸡、斗蟋蟀斗鹌鹑,下至蹴毬、跌钱,无所不赌,而掷骰压宝更甚。其成果便是富者贫,贫者冻馁,病狂丧心,不死不休,皆是窝赌者勾引藏匿,为祸甚烈!
不过当他从沸腾的锅子里,夹出一片肥瘦适宜的羊肉,蘸了调料放入口中以后,就感觉明天这一起上的颠簸、等候,都值了!
张远听了以后,心中暗道,看模样是方升找人来抨击本身,特么的,请来的人很专业嘛。
林渊和宫先生闻言,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拿着书卷的年青人。
那人年纪很轻,五官端方,但脸型棱角清楚,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不过嘴角却又挂着如有若无的浅笑,说话经常常挑眉,仿佛有失慎重,显得非常飞扬跳脱。
林渊见盘中食材皆摒挡得非常安妥,肉片切的很薄,码成环状,红白相间煞是都雅。至于肚丝等也切得很细,码得齐划一整。
他穿戴件湖蓝棉布直裰,腰围布带,通身素净,除了手里拿着的书,别无金饰。只是隔得有些远,看不清他手里握着的是本甚么书。
林渊哪儿顾得上擦?不但顾不得额头的汗,就连嘴角的油都没工夫擦。
宫先生笑道:“没想到那传言倒是真的。”
这时就听邻座那人道:“看!那便是张远,如何样?我没说错吧?你说他一做买卖的,整天拿本破书装甚么读书人?”
迎客的两个小伴计,吓得呆若木鸡,不过这几个壮汉并不打人,只照着桌椅板凳是非器物,好一通打砸!
乃至于一年下来,打赌之风未除,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
只是这松香味被袒护在火锅的浓烈香气之下,若非细心辩白,很难发觉。
宫先生刷了酒,两人对饮几杯以后,都感觉浑身舒泰,飘飘然有微醺之意。
“免单?这是甚么意义?”林渊猎奇地对宫先生问道。
“此子,有元龙气势啊!”林渊看着人群中的张远,不由感慨说道。
倒是先前阿谁自称张远对他一口一个大哥的人,在一旁喜滋滋的道:“二位是第一次来吧?免单的意义就是不收我们的钱!这顿火锅啊,他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