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目睹子侄懵懂,怕两人不知轻重,将此事说出去,跟两人说了短长,听得这小兄弟两个带了惶恐不安,已经坐不稳。之前倭寇进城,两人经历家人死别,已经感觉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没想到另有更要命的事情再背面。
沈流忸捏道:“是我胡涂,只想着瑞哥儿年事还小,又担忧全哥儿打动,才吞吞吐吐的。这事不但两位侄儿当晓得,就是琴哥儿、宝哥儿他们兄弟我也不敢生瞒着。你们兄弟几个都坐下吧,这毕竟不是一家一户之事,说不得干系到全部族人安危,早做策划也好。”
六房本就人丁薄弱,现在又伤了独子,丢了嫡媳,少不得迁怒看似无缺无损的长房;至于九房太爷,夙来依托卖老,在理还要搅合三分,咬着长房不放,一定是至心感觉长房“通倭”,不过是找由头想要赔偿罢了。至于七房、八房,八房老太爷夙来是明白人,生前将儿孙教诲的好,即便现在服丧,也不会听风就是雨闹腾长房。
天热劳乏又心烦,族兄弟两个都没有甚么食欲,不过是动了两口,就撂下筷子。
沈全虽心急如焚,亦晓得轻重,起家应了,问道:“那六族兄是回九房,还是在这边?”
有一句话沈理没有明说,到了这个时候,那里是瞒东瞒西的时候?独木难成林,不管有甚么内幕,都应当清清楚楚的说。现在这件事,罪名在长房、三房、五房上,这三房后辈需求脱罪;仇恨在剩下几房中,这几房需求报仇,归根结底不与早就搬家都城的二房有甚么相干,可沈瑞还是是听了徐氏叮咛,就千里迢迢的赶返来,为了不过是经心极力帮忙族人。总不能主动返来帮手,还稀里胡涂的被埋在鼓里。
到底是长辈,族兄弟两个客客气气见礼。贺氏倒是没有向丈夫那样失态,可提及沈珺,还是是红了眼圈,话里话外,盼着沈理答允一二。
至于五房,沈琦入狱,琦二奶奶蒋氏连着孩子们失落,竟是一个仆人也没有。沈抱负到此处,叮咛沈全道:“你先归去,安宁家里,也好生扣问下人,看能不能查到线索,现下虽救你二哥出来要紧,可寻人也拖不得。不管如何,总要有个确切动静。稍后我会去八房,你再过来随我一起去祭拜老太爷。”
沈理看了沈海一眼,沈海有些讪讪。沈琦妻儿失落,五房没有得用之人,本该沈海这个族长出面寻人,但是他既牵挂孙子,又担忧儿子,那里还顾得上其他?
沈流点点头道:“还念叨了一句,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当时我还诘问来着,只是这两大哥太爷多是卧床,鲜少见族中后辈,也猜不到到底是哪个。现在外头沸沸扬扬,尽是说宗房沈珺不好的,可我感觉,就算是真有内鬼,也不当出在宗房。如果论起正视家属传承来,还是数宗房。沈珺性子虽有微瑕,可这些年措置族务也是经心极力,并不是那等丧芥蒂狂之人。”
沈全回家清算家务、询问下人去了,沈瑞随沈理入客房。一起风尘,少不得梳洗清算。贺氏已经得了动静,叮咛厨房购置席面,亲身送过来。至于珺二奶奶,本有八月身孕,可在官差上门拘押丈夫那日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女婴,现在正在月子里。至于阿谁女婴,七活八不活,次日就殇了。是以,要说宗房没有因倭乱伤筋动骨,也不算完整,主如果倭乱后影响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