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景象又有分歧,如果孙太爷真是二太爷,那么当年“被倭寇抛下河骸骨无存”的二太爷是如何活下来的?如何发财的?是不是就此入了倭寇海匪的团伙?!这里大有文章可做。
丘聚也是跟了小天子多年的人了,深知天子脾气,那一名小祖宗是看着扎眼的人说啥就信啥的,这沈家小子很有帝宠,他日若投桃报李,在小天子面前替张永美言争权,这丘聚如何能容!
郭氏叹了口气,想到沈家,晓获得底是要朝中有人庇护方才稳妥。
恰贺家撞过来,丘聚也就顺水推舟,也去翻检点儿沈家的把柄在手,以备他日之用。
再看皇上表情……
沈瑞便不敢忽视,想着让长命归去查一查,若真有可疑之处,就要从速措置掉,让这件事无懈可击。
实在他对灵济宫真君也不甚信,只是腻烦刘健这一封又一封咄咄逼人的折子。
但见丘聚一身满绣大红袍,脚下生风,那黑底金丝暗纹大氅因走得颇急兜风而起,很有东厂大档头的气势,未及走近便号召起刘瑾来,一张笑容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他却不知,父亲这话也刺痛了沈瑛。
作为骨肉嫡亲的郭氏和沈瑛,也深知沈琦心中的苦,不免心伤难过。
丘聚但笑不语,脚下又快了几分。转过两扇门,有眼尖的小内侍一起跑出来报信,丘聚便将脚步放慢,挺直的腰板也弯了下来,听得里头一声“让他出去”,也不等小内侍再出来禀报,便低垂着头谨慎翼翼的移步进门。
沈瑛忙道:“是儿子的不是,一时聊得投机,忘了时候。”
郭氏摆手道:“我有甚么不放心的。不是叹这一桩。”却也没有明说,转而笑道:“你说着瑞哥啊小小的人儿,原就少大哥成,现在历练得更加无能哩,倒是比老三还稳妥些。”
丘聚二话不说敏捷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给他在南边儿的几个干儿子,拿着贺家给的线索深查沈家旧事和沈家的案子——扳倒沈家不是目标,他得设法通过沈家把张永搞掉!起码也要让这贼厮失了帝心。
长命得了沈瑞的令,一起快马奔驰南下,晓行夜宿,极快到达松江,到五房时,大腿内皮都磨掉了一层,一片血肉恍惚。但是奉过手札、上了药,他也不肯去涵养,仍拖着两条伤腿,主动去参与主动参与运营。
更是直斥灵济真君生为叛臣,死为逆鬼而冒名僣礼,享祀无穷,惑世诬民莫此为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
终究是沈瑛带了人去,硬生生砸开了门,押着沈琦灌下去一碗参汤。
紫禁城,乾清宫
前次皇上出宫去见沈瑞问案时,清楚还没有这般欢乐。
只是贺南盛到底是小我物,调教掌柜自有一套,能被放在都城的掌柜也不是平凡人物,沈涟联络了昔日商界老友,暗中拉拢了几个大伴计,却始终没能找到有效的干系。
寿哥公然展颜,脸上乐开了花,却点头作老成状,道:“还是你懂朕。去奉告牟斌那边一声。我要去……”
已是冬月,日头更加短了,申时便已是暮色暗沉。
但眼下,皇上对沈瑞的宠任显见的又近了一层。
陆三郎是本地衙流派房司吏。户房虽小,却主如果掌管全县民政、财务、赋税、田土、征税纳粮、灾荒施助等事件,惯常与贩子、乡民打交道,因此人面极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