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出口的话,则是你痛恨祖母与生父。
沈理踌躇了一下,道:“二弟,财帛动听心,婶娘留下的嫁奁该当属于你,可如果长辈们真因私心侵犯了这份嫁奁,你当如何?”
如果孙氏嫁奁真在张老安人与沈举人手中,那当然“反目成仇”也要设法设法地夺返来。可沈瑞既晓得已经不在,还在口头上好强做甚。不过对于张老安人与沈举人丢脸的吃相,他也点出一二。今后那两位再闹出甚么幺蛾子,也能够推到谋财上去。
沈理不免多打量沈瑞神采两眼,见他神态平和,并无愤懑之意,甚是欣喜道:“合法如是,不管境遇如何,立世当身正心正,方为君子之道。”
沈理听着这声音不像,探出头去,便见沈老爷倚在一个女子身上。素白灯笼下,将那女子照了个现行,即便那女子身上穿戴素白,头上也没有上头,婢子打扮,可腰肢缠得极细,胸怂臀丰,即便看不见面容,只这身材,便勾民气火,鲜艳欲滴。
沈瑞瞥了他一眼:“明曰事繁,六族兄叮嘱了我几句。”说罢,便闭目养神。
只是明白虽明白,沈瑞也没法谅解沈举人此举。就如沈理所说,不管有甚么来由,沈举人在嫡妻热孝中便纳宠宣银,确切是伤了伉俪情分、父子情分。
听了这话,沈瑞面上不显,心中却惊奇不已。孙氏的嫁奁,不是已经捐的么?沈理在外头既调查四房的事,也当晓得得些端倪,如何提起长辈侵犯的话?
兄弟两个出来好一会儿,不好多担搁,便相伴着转回灵堂。
对于沈举人的行动,沈瑞虽看不上,可也不难猜想其心所想。莫非是孙氏过分优良,使得沈举人自惭形愧,端着架子做君子。现在没有贤妻比着,这敦敦君子端不住了。
想到这里,沈瑞看了沈理一眼。沈理怒是怒,却并没有不测之色。之前沈理尾缀沈举人的不君子之举,仿佛也说的畴昔。定是沈理听到过不好的风声,今晚不过是亲眼证明罢了。
沈理闻言一怔,道:“你不怨郑氏与沈瑾?”
沈瑞内心结壮,倦意袭来,下巴也耷拉下来。沈全见沈瑞这般模样,并没有分开,而是在挨着沈瑞坐了,将他的脑袋挨在本身肩上,小声道:“倚着些,莫跌哩。”
“老爷返来了……”女子的娇声。
按照本主的印象,沈举人可自夸为仁人君子,并不是好色轻浮之人。除了一妻一妾,并未有其他侍婢通房,为这个原因,还使得老安人对孙氏多有诽谤。而沈举人本身,则成为族人眼中的刚正之人。
他渐渐沉下脸,暴露几分与年纪不符合的沉稳来:“如何会舍得?既是娘亲留下的,内里都是娘亲的拳拳爱子之心。只是钱帛都是身外物,总不能为了舍不得,就与亲长反目为仇。如果舍了财帛,能换了家人和乐,亦是大善。”
不过借着年纪尚小的年纪,不管那几位如何折腾,任务都牵涉不到他身上。如果孙氏刚归天,就爆出捐嫁奁之事,说不定还会有人当孙瑞是不肖子孙,引得生母都不存希冀;可孙瑞守灵将一月,在沈家属人面前做足了孝子之姿。如果有民气存诽谤,也要看沈理能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