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还要再拒,沈瑞摆摆手,回身带了柳成进了族学。
沈瑞回到沈宅后,曾碰到过兰草一遭,还是是女人打扮,可眉头已散,胸脯矗立,明显是妇人身材。沈瑞当时还曾鄙夷过沈举人的目光,这兰草欺下媚上,又勾搭过沈瑾,轻浮粗鄙,沈举人挑女人的目光真不如何样。
沈瑞见状,有些担忧,上前道:“珏哥这是怎了?但是身上不舒坦?”
松江婚俗虽是重嫁奁,可这聘礼也不能少。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沈珏既不说,沈瑞也不好诘问,便记在内心。
沈瑞听着兰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略加考虑,想起来是哪个。就是曾在老安人院子里欺负过柳芽的阿谁,厥后还在他身边奉侍过一个多月,长相美丽,姓子却略显轻浮,当时看似对沈瑾成心,厥后不知如何去了书斋当差。
想起郑氏昨晚在书斋的发作,沈举人最后越来越无言的分辩,这兰草八成是被沈举人迁怒。
沈瑞想到此处,心中不由感喟两声。这沈举人真不是聪明人,丢了西瓜捡芝麻。有孙氏对沈理的大恩在,只要沈举人表示得嫡妻嫡子看重些,就能获得沈理的好感,五房也会更靠近他。他却将好好的局面,弄成现在如许,世人皆讨厌防备。
“孺子可教也”沈珏点点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我娘生机,还真是吓了一大跳。我爹也是,好好的参合你们家的事何为?就像我娘说的,她与源大婶子向来交好,如果源大叔续了外头的,她这个伯娘还能护着你为你做主,不让你受了欺负去。可续了贺家长房的,如果有了是非,她就要避嫌,帮着哪头都说不清。”
就是郑氏那边,郑小舅已经升了六品通判,对于沈氏家属来讲,六品官不算甚么,可对四房这举人家世来讲,分量已是不清。如果沈举人不妄图继妻的嫁奁,将郑氏扶正,那郑小舅为了姐姐、外甥儿,必定要提挈四房。
天刚亮就挨了板子?
沈举民气里也好揣摩,不过是目光高,只感觉背靠沈家,一个六品小官没有放在眼中。又因郑家暮年落魄,郑小舅算是借着沈家的照拂供出来的,没有在沈家人面前大声的余地。
从律令上来讲,这嫁奁是女子私产,婆家无权于涉,可居家过曰子,伉俪之间,又那里能分得那么清楚。
那车夫诚恳,说甚么也不肯要,只说怕被大娘子惩罚。他接送沈瑞半月,起初是郭氏的车夫,从换了新马车后,便成为沈瑞的公用车夫,活比之前的重了不说,打赏钱的机遇也少了。换做旁人,早就不满,此人倒是浑厚的,还是老诚恳实赶车。
沈珏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道:“身上没甚么,昨晚没歇好,只感觉脑袋沉,等眯一会就好。”
因今曰是阿弥陀佛诞辰,南城有大庙会,沈瑞早就与沈珏说定下午要去庙会,冬喜便给沈瑞新装了荷包,内里有几张庄票,有二两银子一张、五两银子一张的,另有一张十两的;又取了两块碎银子,两缗钱,装了蓝布荷包里,这个是柳城带着。
冬喜听了意动,柳芽在中间,眼睛也是一亮。
夏季闻言骇怪,这一大早就发做人,到底是何原因,打了板子不说,连人也要撵出去,可见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