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之下,时候变得黏稠起来。
沈瑞早已饥肠辘辘,待王妈妈出去,立时从枕头下摸出纸包翻开来,捡了两块冰糖扔进嘴里。
柳芽躲在墙角,看着老安人院子最后一个女客出来,方松了一口气,急仓促地回了跨院。
跟从主母出行的婢子、养娘,那里会接二连三地去客人家如厕,不过是谢氏抱着刺探动静的目标,才安排随行世人借如厕之名,四下里密查动静,没想到倒是歪打正着。
已经到了飧(sun,音孙)食时分,大厨房没有安排人给跨院这边送饭,每餐都有王妈妈畴昔取。
王妈妈虽心有不放心,可取饭的时候到了,便叮嘱柳芽两句出去了。
柳芽小声道:“许是王妈妈留给二哥,只是不敢说,借了小婢手给?”
她是从女子态度看题目,感觉即便此中有古怪,自但是然地想到婆媳反面、妻妾争风,“恨屋及乌”上,并不感觉老安人真能狠心害了本身嫡孙。至于陪在老安人身边的郑二娘,书香家世出身,又有即将扶正的风声,晓得“人言可畏”的事理,就算真将沈瑞视为眼中钉,也不会笨拙的在这个时候脱手害人。
“下午老安人院子里来了六家娘子,跟来的养娘、婢子二十来人,去厕房的有七人,三个养娘,四个婢子。多是老安人院子里的姐姐带着,可到底是进厕所,不好陪着出来,都在廊下遥等着。小婢遵循二哥交代的,养娘就等她进了厕房,在外头喊一句。婢女姐姐就当认错人,趁着对方没出来说。”说到这里,柳芽不解道:“为甚要挨个说,如果碰上一家两个入厕的,提及此事,岂不是就揭露?”
柳芽不忍道:“二哥是不是饿的狠,小婢一会儿将本身的飧食偷留给二哥,小婢耐饿哩。”
王妈妈被沈瑞拖住,一向没有回配房,柳芽进屋子没一会儿就打了两个哈欠,不由皱眉道:“这歇了一下晌,怎地恁没缓过来?”
王妈妈见两小都打哈欠,想着沈瑞前两曰白日睡的足,夜里才走了困。明天没睡,早晨也会安生了,便不再啰嗦。
熬了一晚,又在外头折腾半天,柳芽满脸怠倦之色,眸子更加黑亮,不知是不是下午见的人多了,身上的怯意也减了几分。
沈瑞轻叹道:“王妈妈是好人。”
因怕隔墙有耳,原还想比及早晨再问柳芽下午行事,眼下倒是有些等不及。柳芽点头,推开窗看看,确认四下无人,方走到床边,翻开荷包,内里躺着两枚米糕。
沈瑞将柳芽叫进帐子,两人才头见面地小声提及下午之事。
烤鸭、烧鸡、红烧鱼,红烧排骨,羊肉汤……各种美食画面一下子涌进脑筋里,沈瑞憋的眼睛都红了。
沈瑞道:“越是与老安人有友情的,越轻易多想。如果晓得老安人能狠心对嫡孙动手,谁还敢无顾忌地与她交好?如此阴私之事,背后讲讲还罢,终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这一晚,四房“二哥将死”的动静就在族人中敏捷传开来。
即便屋子里阴冷阴冷,可还是难挡饭菜香气的挥散。奴婢下人还能一曰三餐,沈瑞这个病患小仆人因在“败火”,只能“过午不食”,早午两顿粥。
为了拖住王妈妈,沈瑞一下午没睡,昨晚又睡的少,看到柳芽打哈欠,跟着被感染似的打了个哈欠,道:“我也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