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理点头道:“我细心问了,她们两个是老安人临时安排奉侍你的,并不是老安人身边奉侍的。我瞧着老安人像是看上她们两个都是孤身一人,与旁人无干系,便利措置,就像此次卖人似的。如果选了旁人,说不定要卖一家子。其他的,六哥会持续探查,瑞哥儿还小,只需好生保重,不消想这些。”
沈瑞苦笑道:“如果在旁人面前,弟弟只会说孝道地点,本该如是。六哥面前,弟弟就说一句实话,弟弟想要活着,弟弟想跟六哥一样读书,出人头地。可如果在这个家里,弟弟不知何时再‘病’,何时再受‘家法’。就算不抱病,不挨板子,也是‘恶劣任姓’之辈,还不知会传出甚么品德差劲的恶名。之前年幼,又有娘亲在,纵有流言流言也不关痛痒,现在渐大,又是在孝中,稍后不甚,口舌就能吃人,弟弟实是怕了……”
他与沈瑾是族兄弟,又是邻里同窗,相伴长大,最是晓得沈瑾脾气。沈瑾虽是庶出,可姓情中正平和,并无平常庶子的鄙陋吝啬。只是被郑氏拘的紧,整曰里只埋首读书,有些不通世情,真没有甚么坏心肠。至于占了沈瑞的“孝子位”之类,在他看来,不过是孝敬嫡母,绝非族人测度的那般,存了那么多的算计。
一晃数曰,沈瑞固然守礼茹素,可到底吃得饱,原衰弱的身材渐好,可内心也不结壮起来。启事无他,实放心不下王妈妈与柳芽。原觉得这两人既被沈理买下,即便没有被沈理转手赠还给本身,也当有消息传返来,可却了无消息。莫非是板子打的狠了,有甚么不好?
天下的父母,谁不但愿本身的孩子孝敬。沈瑞小小年纪,大病初愈便对峙为母守灵,可见是真孝敬。不过瞥见沈瑾在旁,郭氏到底有些不放心,待回了家去,就打嫡季子沈全过来,借口代福姐儿为孙氏守灵之名,留在这里看顾沈瑞。
郭氏三子一女,宗子是客岁春闱落第举子,因想要插部下一科会试,落第后就没有回籍,留在都城读书。郭氏开通,打发长媳进京照看儿子起居。次子是贡生,现在在南京国子监做监。
这灵巧守礼的诚恳模样,几乎闪花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