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大明文魁 > 第二十五章 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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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门行至县衙地点的官贤坊,费了小半个时候。

这也行?谢总甲心底痛骂,但还是千恩万谢地取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葛状师将茶碗一端,竟是宦海上端茶送客。

与百姓越瘠薄,城下越畸形地繁华,越靠近城门,官道两旁人眼越多,屋檐几近垂到面前,民居鳞次,鱼盐成市。一高一低的叫卖声,始终就没有在耳边停过,两边的摊贩都将摊子摆到路肩,五丈宽的官道只剩下一半。

走过了渡口,过了古庙西禅寺,又行了一段路,省会的西门垂垂清楚起来。

谢总甲将茶碗放下问道:“是林高著,他家老迈,老三?”

此次闽水众多,饿死了多少百姓?多少百姓流浪失所?闽水上游每日飘下多少浮尸?

一人苦主纠起被告的衣领骂道:“负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不还本日就叫你大牢坐穿。”

他们拱动手候着在那,不时伸长了脖子,朝官道西面了望,不知候着哪位大员驾临。看那些官吏此起彼伏打哈欠的模样,看模样他们比本身还夙起。林延潮多量了几眼,几名官兵就吹胡子瞪眼,虚抽马鞭,吓得大伯立即将林延潮的头强行扭了畴昔。

“晓得就好,我不是卖黄书办的面子,而是看在徐典使的份上,状子我已给你写了,凭着这状子官司就赢了七成,其他三成你随即应变吧。”葛状师开口道。

谢总甲负手而立,而谢家老三跟在一旁。

省会在嘉靖三十八年时为了防倭重修过,重新包砖,外增了敌台,挖了堑濠,城周三千三百四十六丈有奇。城门前最宏伟的还是一排排进士牌坊,这是侯官,也是府城的高傲。

侯官县衙衙前街一茶寮内,一名腿脚利索的男人走到正在四方桌上喝茶的谢总甲道:“林家父子三人进城了,正凑着县衙来呢。”

见到这一幕,林延潮不由拳头攥紧,却被林高著拉过,低声道了一句:“莫要多看!”

“我晓得了。”谢总甲想起林延潮,悄悄哼一声,心底倒有几分不详的预感,因而向同桌一名蓄着八字胡的男人道:“葛状师,那林家大人我都不怕,就是一个在社学读书的孩童,不知从那里看得几条朝廷律令,竟然说得有点门道,这官司烦请帮我上上心。”

河道两旁遍栽榕树,柳树。从西门两侧水关进入的敞口船,顺着内河直接划入了城内。翠绿如绸的榕树下,撑篙的船娘,穿戴着素净的衣裳,从面前荡舟而过。

孔子都说了,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儒家以为无讼是社会抱负状况,讼告越少,越申明民风浑厚,百姓易治。管理处所的官员,也轻易获得个政治腐败的考评。

关关本身说得上的衙门,这城内就有巡抚衙门,布政使司,镇守中官,总兵府,分巡福宁道,分巡武平道,按察院,都转运盐使司,总兵府,别的还不算上府台衙门,闽县,侯官县两座县衙门。关关这些衙门里的官吏,随员,差役,支属估计着就要上万人了吧。

埠头上税课局的关隘,挎着腰刀的巡栏保持着次序,穿戴短褂的商贩,伸出无数双攥着铜钱的手,在那列队捐税,巡检司的弓兵拄着枪,无精打采地站在那,也懒得盘问了,只是偶尔才呵叱一番不守端方的百姓。

城西西湖上的舟舫,丝竹动听,透着靡靡之风,城门楼旁是供奉许真君的万寿宫,香火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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