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听了眼眶一红,又看了他妻儿道:“难为你们了。”
世人当下进了县衙,过了仪门,前面就是前次打官司的正堂,仪门西侧是架阁库,而东侧则是典使厅,也就是六房典使,书吏办公的处所。
一声梆子响,城楼上有人大喝道:“妈的,谁敢拆台,列队出去,一个个走,如果敢乱动的,就当倭寇特工杀了!”
听到林克的名字,那衙役笑了笑道:“本来是找林克啊。”
说完城门楼子下,一排排拿着鸟铳的官兵,冒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城下的百姓们。百姓们吓得这才诚恳,世人不敢再动乱,依着挨次排成了长队,当然一阵推搡也是少不了的。
一旁与大伯一并去的贴书也是道:“典使,我们去坊里调集丁壮守城,被人堵住了,坊甲脚底抹油走了,只剩下我们背锅,百姓骂我们常日只是拿钱,倭寇来了又不能抵挡,还要将俞大帅如许的好官给夺职了,现在还要他们的后辈去送命。”
当下林延潮一家人微微盘问了下,就顺利放进城里。
大娘赶紧出来道:“兄弟有话好说,我们真是林官人的家眷。”
林延潮当下道:“一个皂隶也怕的话,我们还不如待在故乡得了,衙门胥吏衙役就是如此,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硬,大可放肆一点,不必与他客气。”
林延潮一家就搬了小凳子,坐在中间等着,跑堂几小我知是贴书的家眷,也没有怠慢给了茶世人喝,还升了盆火给他们烤衣衫。
世人都是非常了解。
“你。”三叔手上青筋冒起,瞪着这衙役。
“相公。”
世人这才进了衙门大门,一旁三叔与林延潮道:“潮囝,方才这么做是痛快了,但是却获咎了你大伯的同僚,今后他就难做了。”
“谁他妈信你,滚蛋!”
“大伯。”
“你还要不要带我们见官?下牢?不啰嗦了?那就给我带路,不然沈师爷要你都雅!”
一家人围了上去,大伯蓦地见到妻儿,顿时冲动地将她们揽在怀里道:“你们来了,我还担忧你们呢,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你还认得字?如何林官人的面子,你能够不给,连沈师爷的面子也不给了吗?你晓得林官人是谁的人吗?这里轮到你猖獗了吗?”林延潮一句接着一句诘责。
林延潮也知这班胥吏欺负良善的本领,三叔当下奉迎隧道:“我们是兵房贴书林克林官人的家眷,请劳烦让他们见一见他。”
倒是三叔见大伯道:“大哥,你身上如何回事,衣裳都是脏了,这黄黄是甚么?这不是屎吧!”
然后就是好一番一家大团聚的场面。
过了城门洞后,那股城外提心吊胆的感受消逝了,世人都是长长松了口气。
大伯当下拱手低头沮丧隧道:“回,回禀典使,事,事没有办好。”
大娘也是可贵漂亮道:“官人不消担忧我们,用心当差。”
三叔奉迎隧道:“是我讲错了,不过还请这位大哥通报一二。”
“打你又如何?你先看看这帖子是甚么?”
城门处,彪悍的官兵拿着兵刃,虎视眈眈。
“你这小崽子算甚么东西,敢我说张狂?”
林延潮清算了一阵,正要走时,这时吏房风尘仆仆走出去两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