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先生入了府学了,我等也不能堕后才是。”张豪远笑着道。
“是啊,今后小弟去你那打秋风,不要装得认得啊。”
哈哈,大师都是捧腹笑了起来。林延潮也不由莞尔。
“好了!”老夫子走了出来。
“第三要记得我,就算林家尚书相公的女儿,哭着求着要嫁给你,你也不能承诺。”
“不错,同窗之情,长用心底!延潮,我等就在此先祝你雄图展翅了。”社学学童们纷繁言道,与林延潮说一两句道贺的话。
侯忠书点点头道:“好吧,听你这一次,潮哥。”
“大师有你在,故而才有准头和方向在,你一走了,恐怕大师就懒惰了。”
当下林延潮长长一揖,世人也是赶紧作揖,纷繁道:“延潮,不敢!”
林延潮道:“老夫子的学问,已是很好了,你可要用心。”
听林延潮说完,老夫子点点头道:“我早推测有这么一日,我也没甚么好交代你的,去吧!去吧!”
我不是用心的!
林诚义点点头道:“你拿着我的荐信,随时能够,先在书院当中,与发愤赴举业的同济参议,授山长讲郎的指导和教诲,当然你先将此事告之夫子,再去奉告家里人。”
“先生讲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相离乃是为了下一次相聚,但盼再见之时,同窗之情,长用心底!”
世人都晓得,张归贺自从林诚以中秀才后,也是冒死读书,倒真有与林延潮一较高低的意义。
老夫子道:“你们在吵甚么,延潮要去濂江书院,是他的造化,你们怎能够交谊捆绑,如果你们有本领,也去濂江书院啊!”
“是,先生,敢问先生,我何日能够去书院读书?”林延潮正色言道。
“延潮,先生找你说了甚么?”张豪远本来笑着向林延潮问道。
张豪远,侯忠书都见机退开。
这一刻林延潮不感觉想起了高中离校前,与同窗高谈阔论,想着他日放飞的表情。活过一世,这些表情不免还是影响着他,多了几分难过。
“延潮兄,苟繁华勿相忘啊!”
林延潮笑了笑。
“那也一定。”张归贺牙齿紧咬似憋出了这几句话。
“第二将心机放在读书上,别乱交狐朋狗友!”
“门生明白了。”林延潮目光中暴露果断之色。
林延潮向老夫子慎重行了一礼,当下辞职。老夫子冷静看着林延潮背影一眼,淡淡道了句:“浅水难养蛟龙!”
哈哈!
侯忠书也是过来,笑着道:“先生,是不是鼓励你,让你好好读书,将来也如他普通做个案首啊!”
“或许有一日?”林延潮目光一凛,“那是甚么时候,五年,十年或者是二十年?门生不肯蹉跎光阴,要争就只争朝夕,门生要插手后年县试。”
水上早有放排工,驾着长长的排厂沿江而下。先是毛竹制成的排钉将砍下的大树钉成木筏,然后五六个木筏钉在一起,上面用竹子搭成小屋,屋顶覆以多层茅草,以防晒避雨,排厂里能够住人,也能够烧水做饭。
林延潮笑了笑道:“晓得,晓得。”
“大师留步吧,别舍不得我!”林延潮开打趣说道。
“濂江书院,是濂浦林氏开设的,专课童生,不说全府,就算放在全省内,也是第一流书院,”张豪远言语里有几分萧瑟,“延潮,真要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