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相互看了一眼，一并点头道：“对，他是作弊了。”
“并且此文有魏晋余韵，少有八股之虚词，实乃佳文。”
一旁陈行贵也是上前道：“是啊，是啊，林兄，不要鄙吝啊。”
“是啊。”林延潮点点头。
而马姓士子还是皮笑肉不笑隧道：“延潮兄，你也太不敷意义了，上一次朔望课，你是不是乱答的，想要戏弄我等？”
“看来延潮兄，也并非全数背下，虽枝叶少了几支，但骨干却没有差。”
“我说你们这么看，能够先将卷子还给我吗？卷子都弄皱了，一会拿去给斋夫誊写，我就不好交代。”林延潮开口了。
几名与马姓士子交好的同窗都掩面，一个读书人连脸都不要了，输也就算了，还输不起。
“延潮兄，你这本《四书大题小题文府》都背完了？”
世人群情纷繁，这时候但听轻咳两声。
黄碧友当下道：“当然了，我看此文到处都有马脚。”说着黄碧友从桌案上抽出一支笔来，在卷上虚点道：“你看，这里，这里，都是写得是败笔。”
同窗们听了总算找到一个能够接管的答案，各自散去了，但相互之间的群情仍未停下。
一个衙内嘲笑道：“莫非林延潮昨晚整整踩了一夜狗屎，不然运气也太他娘好了？”
黄碧友以一番师长的口气说来，仿佛在教诲弟子普通，若非卷子还要拿去誊写，他早就在上面修改了，但如此也不敷以消弭他的恶气。
“连观赏眼力，也配谈八股？”又有一人讽刺道。
林延潮笑了笑，不予回应。
马姓士子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肚子有些疼，先去出恭，大师持续啊。”
“这与延潮半个月前的卷子，的确判若两人，莫非他在半月内，进步如飞？”
“是啊，这也实在令人难以信赖，必有蹊跷。”
讲堂上一片温馨。
“对！”外几人在旁拥戴。
现在已是没有一人赏识，而林延潮立足在墙边，研讨起叶向高，余子游的卷子，对着上面县学教谕的点评，一字一字地揣摩。
“我找到了，找到了！庄暴见孟子日，出自梁惠王篇下，破题乐无古今，惟同民者古今为能好也，果然是的确一模一样！”
“没有啊，我是抽着背的，”林延潮道，“方才马兄，不是说了吗？我若真的是蒙题，而不是蒙人啊！”
“如此我等寒窗十年有甚么用，还不如去死记硬背好了。”
当下就有人跑到林燎那借了《大题小题文府》，厚厚一叠二十六册，两小我才捧来。马姓士子道：“这里题目起码一两万道，要随便蒙中三题，几近不亦于大海捞针，延潮兄，你不是蒙题，是蒙人吧！”
“是啊，会试，乡试也规定，考生不成夹带作弊，却没说不能默书啊，嘉靖年间有一人乡试时，三场试题，尽录坊刻，自破题，承题直到结题，不易一字，主考官还是翰林出身，竟然没看出来，成果也被取为举人。”
题目找到后，世人都围了上去。
一人拿着卷子横了黄碧友一眼道：“方才是你说泾野先生的状元卷，到处都是马脚，满是败笔了。”
“猜对的？”
“延潮兄，也总不能将整本几十册书都背下吧。”
“既然诸位想晓得此中诀窍，我就奉告你们。”
“这题也是不是。”
“你是说，你三道题都从《四书大题小题文府》里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