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低声问:“我能走了吗?”
那少年顿了顿,转头对程二使了个眼色,因而程二又从袖中取出了一袋铜板,递到陆长亭手中,“去买些药,莫染了风寒。只是本日之事,勿要对任何人提及。”程二说着笑了笑。
正在说话的间隙,程二返来了,他拎着锄头、铁铲一起疾走,手臂上的肌肉拱起,让袖子都跟着鼓了起来,不过等他跑到凹地中来的时候,连气都没有喘一声。这可就实在有些短长了。
老瞎子已经分开了,而他那破屋的门还是开着的,冷风直往内里灌。陆长亭心觉不好,他大步踏出来,就见安喜坐在他的床榻上,抽了抽鼻子,“长亭,饿……”
程二去借锄头的时候,陆长亭转头看了一眼少年,那少年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用极力量来记着这个处所。他眼底的血丝更加现显,给人以落寞之感。如果陆长亭此时二十来岁,那他必然会感觉少年的模样还挺让人不忍心的。只可惜,现在他也就十来岁,因而陆长亭就眨巴了两下眼,最后挪开了视野。
陆长亭看得有些心疼。
“能。”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了钱来。那是一锭白银!
“风水学中讲究一个结穴,晓得何为结穴吗?乃生旺之气在必然位置堆积构成的地区。唯有葬在结穴处,方能够风水局,你如许胡乱藏下去,那有甚么感化?”陆长亭上前几步,他抬起脚尖轻点几下那块地区,道:“在此处挖吧。”如许勉强算是给人点了穴了。
“还要等甚么?”这一次程二倒是有耐烦多了,约莫是他不想再冤枉陆长亭一次了。
比及那府门再次关上时,陆长亭松了一口气。
陆长亭在这城中来去一年多,也垂垂混成了个熟面孔,他与城门的保卫打了声号召,便一起小跑着往家赶了。
“山川环抱聚气,聚灵气于此地。”陆长亭指了指脚下的凹地,“因此草木滋长。”
“陆长亭。”
过了会儿门开了,下人们见着了他,顿时慌乱了起来,没一会儿,出来了其中年男人,那名男人将安喜冻得鼻涕眼泪满面的模样一瞧,再一瞧他那红十足的手,顿时面色一寒,赶紧抱着安喜就出来了。
陆长亭带着安喜走到了他家的府门外,然后他松开了手,摸了摸安喜有些冰冷的脸颊,道:“去拍门,让人来给你开门。他们如果问你为何一人归去了,你甚么也不要说。”
实在冷得狠了,陆长亭便只要转头去盯着他们,也好打发一下时候。
……
少年俄然低声问道:“你叫甚么?”
那二人很快就挖出了深坑,陆长亭看了他们将篮子埋了下去,又看着他们填好了土。
程二也是一时候脑筋被别的东西填满了,这才没有想到,此时听陆长亭提及,不免脸上闪过赧然之色,“那劳烦你等一等了。”此时程贰心中的天平也垂垂朝着陆长亭去倾斜了。
少年踌躇了一下,点了点头。
“敢问夫人道情如何?”陆长亭俄然道。
少年再度点了点头,他站在那边,任由雨水落在本身头上,一阵冷风吹来,陆长亭都感觉那丝冷意快扣到骨头缝里去了,恰好少年的背脊还是挺得笔挺,如同风中一杆枪,半点不摆荡。
安喜这时候一句话不说,也足以顶得上千万句话了。
少年伸手推开了程二,“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