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奇特，大户人家的车子里，凡是都会备有一些冰块，就藏在车架底下的木箱里，外沿裹上一层厚厚的棉被，足可充当临时的小冰窖了。
初夏的气候有些闷热，顶着午后的太阳走了半天，李谦早已是汗流浃背，身上的衣衫都湿了大半。这会儿上了车，进了车厢后，竟是禁不住打了个颤抖。
柳如烟擅舞，任何有幸见地她舞姿的男人，无一例外都俯身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为之倾倒迷醉，对其间流连忘返。
换下了霓裳舞服的柳如烟已经来到了门外，刚好就听到了张复亨前面那句话。她黛眉微蹙，不悦地轻咳了两声，随后才走了出去。
车厢四周的壁板遮幔早已被杨清撤去，只留下了遮阳的顶盖，四周通风之下，车子跑动时带起来的轻风，吹在身上格外风凉。
“------”
张复亨早就看出了这一点，却也不甚在乎，如许的女子他见很多了，最后不管是心甘甘心也好，迫于张家的威势半推半就也罢，都毫无例外埠让他拔下头筹，全然没有了开初的刚烈脾气。
普通景象，现在应当要由女人主动挑起话题，才是题中应有之义。但很明显，柳如烟明天没甚么表情，不给他们冷脸看就不错了，希冀她来动员活泼氛围，底子就是不成能的事情。
本就是纯粹的闲谈，俩人天然不会叫真，相互心知肚明就好。是以，李谦也只是嗤了一声，就换过了别的话题。
她现在跳的是名舞霓裳，全名为《霓裳羽衣舞》，是唐朝宫廷中非常驰名的一支跳舞，曲为唐玄宗所作。杨贵妃杨玉环，便是凭着它独得圣眷，宠冠六宫，此曲也得以名扬天下，传播于后代------
东风一笑楼，天字号雅间里模糊有乐声传出，曲声婉转委宛，轻巧舒缓，如仙音般漂渺奥妙，又如恋人在耳边软语温言，情话绵绵------让人沉浸于其间的同时，又不由思疑，本身究竟是身处人间还是瑶池？
“啊------好酒！”
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绝对不假。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谦安抚道：“没事的，归正你们家的‘阿堵物’很多，看上去又是人傻钱多的模样，不赚你钱赚谁的？换了是我，必定也会先从你身上狠捞一笔的！”
“嘁------”
------
但是她一人就领了二十两的赏银，神情却并无波澜，一如平常般安静。
一曲舞毕，两位贵公子击节称善，遂赏了歌舞伎们每人一两银子。众歌姬见礼道过谢后悄悄退下，场中便只留下了柳如烟一人。
------
俩人并非杭州本地人，而是来自于江西九江的秀才。
俩人举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张复亨“砰”的一声拍下酒盏，抬袖抹掉了嘴边的酒渍，笑道：“如何样？你观这如烟女人，比之海棠红又如何？”
“那我如何听了你这话后，感受更难过了呢------”
“嘿------现在说这话还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