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鄙人,哪能当得公子如此谬赞?”
“车尘马足显者趣,酒盏花枝隐士缘------”
谁还没几个仇家和政敌?
柳如烟黛眉倏然一挑,神采刹时就冷了下来,放在桌下的双手也不自发地紧握成拳,强自按捺着心中的肝火。俄然她身形朝着侧方一闪,堪堪躲过了张复亨揽向本身身子的手臂,站稳身子时已是气定神闲,全部行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像是此前就演练了无数遍普通。
“甚好,甚好!我就不难堪女人了,女人随便弹奏便可,只如果女人弹唱的曲子,本公子都喜好,哈哈------”
张复亨的琴艺也不算精通,赏识的程度却不算低,咀嚼了半晌后,已能得出个清楚的结论――中等偏上。
“方才奴家也多有不敬之处,还望张公子包涵才是------本日言语冲犯了公子,如烟也甚感惶恐,要不奴家操琴一曲,作为赔罪如何?”
琴声婉转,张复亨倒是听得神情一愣,因为这曲子他很熟谙,明天赋在花魁海棠红那边听过------细谛听来,柳如烟的琴艺的确比海棠红差了很多,也不像她的舞技那般让人冷傲,当然也并非如坊间所群情的那般“堪可入耳”。
“呵,如此看来,合座春这鸨母可就当得有些渎职了------”
张复亨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一仰脖便喝了个洁净,然后将酒盏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再看向柳如烟时,已经换上了一种不紧不慢的语速,悠然道:“那么这两日,便让你们妈妈好好的教教你,本公子但愿下回再过来时,如烟女人不会让我绝望。”
“公子放心,如烟会将此话带给妈妈,只是------奴家实在是很没天禀,自小学东西就不快,三两天的时候,怕是学不会的------”
柳如烟不答反问,继而又是嘲笑道:“虽则我只是个弱女子,却出身猎户之家,自小善于山中,会几身防狼的本领,并不希奇吧?”
那神态,那轻摇身子像是在撒娇的小行动,真叫一个秋波流转,倒置众生,把个张复亨给迷得是七荤八素,一时有些找不着北,只能是一个劲儿的胡乱点头。
众所周知,寻花问月也是讲究个你情我愿的,人家女人不让碰,就真的不能乱来。专做皮肉买卖的浅显女人已是如此,就更遑论柳如烟这类卖艺不卖身,且还名誉不小的清倌人了。
张复亨非常见机地打了个哈哈,便算是揭过了这点小小的不快。倒也并非是真怕了柳如烟揭示出来的这一手工夫,他父切身为堂堂的三府老爷,分掌粮运、水利、屯田及江海防务等诸多权柄,部下能变更的人手还是很多的------当然,正规的卫所军队是不归通判管的。
退一万步来讲,她能以一敌3、以一当十,还能一人对于得了几十人不成?单论一县的捕快,或是巡检司都不止这个数了,自家老子统领的但是全部杭州府的捕盗防务!
是以,在没探听清楚柳如烟和这家妓馆的背景之前,确切是不能胡来的。如果真逼得柳如烟愤起抵挡的话,本身也会挨揍------揍了就是揍了,就算能秋后算账,本身总归是有些得不偿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