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上,明初的粮长权势还是很大的,特别是洪武一朝,他们几近能够享用与秀才一样的报酬,见官不跪,不得刑求等等。
不过再如何例外,他都还是不敢等闲对赵粮长用刑的,因为对方可不但只要粮长这么一重身份。这姓赵的,还是当朝颖国公的远亲------干系特别远的那种。
启事嘛,也很简朴。
他凝神一望,借着微小的灯光,模糊间已经认出了此人是谁。
赵鹏跟着那差役出了寅宾馆,一番兜兜转转,终究达到的处所却不是二堂三堂,亦或是签押房,而是壮班值房。
这一块分属壮班统领,而许佳构为壮班首级,天然不必亲身干这值夜的苦差事,但他今晚倒是留下来值守了,这申明------许杰是个好同道?
所谓的县老爷伶仃提审赵鹏,当然是哄人的大话,这么糟糕的来由也就只要赵鹏会信赖了------若非案情严峻,哪位县官会不眠不休的连夜提审涉案怀疑人?
只不过,这些特权都不在朝廷明文规定的条例中,全因当明天子正视粮长,而粮长又关乎朝廷赋税,处所官才不敢等闲获咎罢了------毕竟,这年初的粮长运粮入京时,是能得蒙天子召见的,搞不好哪次让天子给看中,直接就能入仕为官了。
“呵,赵公子可真会谈笑!”许杰不阴不阳地怪笑道:“若不是你们赵家从中作梗,我早该是这三班的总捕头了!姓赵的,这便是你口中的‘待我不薄’?”
县衙里最是讲究论资排辈,经制吏的位置未几,常常只要出了缺,下边的人才有机遇递补上来。
全部三班大院里静悄悄的一片,除了几名夜间轮番值守的壮班差役外,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快班和皂班的人都归去了,一排排门窗紧闭,只余廊下几盏气死风灯在没日没夜地为他们“站岗”。
巡夜的更夫多为征调,小队卖力夜间巡城的差役,实在也都是用的民壮。
这位贫苦人家出身的草根天子,亲眼目睹了常常收税时节,赃官贪吏下乡逼索,害得老百姓倾家荡产的气象------这也是他夙来悔恨官僚贪污败北的最底子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