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我们该脱手了。”
郑贵妃笑着起家下床端来一碗药,笑着看着万历皱着眉头灌了下去,笑着转过了身将碗放回原处……身子俄然软软的没有了半点力量,直直的瘫倒在了地上!
没有答复,只要难捱的沉默。
“郎情似酒热,妾意如柔丝。酒热偶然尽,柔丝无绝期。皇上可还记得这首诗么?”
叶向高凝睇着窗外的雪,俄然感觉有些冷,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顾宪成一如平常的淡然若定,但是叶向高倒是横眉立目,目睹就是将要发作的边沿。
帐内俄然堕入了一片死寂,春意无穷风景旖旎刹时变成了秋霜泠然冬雪寒冰。
“朕晓得你在想些甚么。”已经睡意全无的万历俄然翻过身来,将郑贵妃悄悄揽到自已怀内,“在这个宫里你是最懂朕的人,朕待你如何你内心也清楚,只是这一次,朕不得不食言。”
储秀宫中,暖香劈面。
“臣妾有一件事,想问问皇上呢。”
“实在皇上不说,臣妾的内心早就明白了……”
顾宪成目光明灭,盯着他没有作声,几瞬以后嘴角漾起一丝淡淡笑容。
论官位品阶,叶向高都远在顾宪成前面,但是在顾宪成面前,叶向高向来不敢自矜高傲,一向以先生称呼,而郑国泰在他的内心,就是一只立着行走的猪,现在见猪发作了自已心中的神,让叶向高如何忍得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就要翻脸。
顾宪成拧起了眉,低声喝道:“小唐,你先出去清算一下,没事不要出去了。”
“皇上已经做了决定,便是再也不能变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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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个年身材越见丰富的郑国泰迈着沉重的法度返来了,及至进门,顺手将披在身上的大氅丢给书房孺子,回身大喇喇的往椅上一倒,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
小唐如蒙大赦,哽咽着应了一声,站起来便要退出去。
郑贵妃笑了一笑,“托皇上的福,臣妾这宫中甚么都有啦,臣妾明天不要犒赏,只是有一事想问皇上。”
叶向高吃了一惊,他与顾宪成订交日久,向来没有见过对方眼底有过如此黝暗晦涩的光。
重重锦帐内郑贵妃青丝斜挽,一脸秋色,在灯火明晖下美艳不成方物。
“你的心,朕天然是晓得的,朕必然会封你为皇后的!”
万历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有甚么事快说吧,朕困了。”
郑贵妃神采在这一刻有些发白,踌躇了一刻毕竟还是开了口。
郑国泰内心俄然跳了几跳,自已是不是惹事了?
俄然叹了口气:“皇上且慢睡,明天的药还没有吃呢。”
“莫不是觉得皇后娘娘是真看你差事干得好才赏得你么?”
牙齿狠狠的咬上了唇,指甲贯穿了手掌,已经麻痹了的郑贵妃没有觉出任何痛,叹了口气后俄然咯咯轻笑了起来。
一阵阵困意如潮流袭来,万历两只眼皮似有千斤重,随口应对道:“有甚么话就说罢,但是看上甚么好东西了么?昨日朝鲜使节进贡,别的东西也就罢了,此中有一大珍珠极其罕见,明天让黄锦送来给你。”
不料顾宪成抢在他的前头先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叶向高惊诧转头,却见顾宪成缓缓摇了点头,眼神中只要冷崚。
太后久不睬事,一心念佛,这个时候如何俄然管开宫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