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冲虚真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非常遗憾的摇了点头:“可惜她没有你聪明,比你要蠢很多。”
书房外阿蛮一脸惶急,对拦着他的几个内监又踢又咬。他一起尾随太后往这里而来,却在书房门口被拦了下来,他是慈宁宫和慈庆宫捧在心尖上子的人,外头围着的一众锦衣卫和内监们都不敢如何拦他,只求他不进殿门就好。
世人见新皇呈现,都是又惊又喜一齐躬身问安。隔了老远的申时行等提着一颗心的众臣都松了口气,扫了一眼还在挣扎的阿蛮,眼底阴阴沉沉的不见深浅,朱常洛终究开口道:“放开他。”
如同被人刺了一刀,伏在软榻上的李太后猛得直起家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嘶声道:“本来郑氏是你安排挤去的?”
“看着仇敌的子孙在你的手腕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才会感觉痛快,对不对?”
心头好象被一道灵光贯穿,朱常洛模糊约约中似有所觉,盯着冲虚的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野,乃至于冲虚这一刻几有无处遁形之感,内心俄然生出一种回身想逃的激烈感受。
此时无声似有声,朱常洛俄然觉到手脚全有力量,转过甚看着李太后,见后者也是一脸庞大的死死盯着与冲虚抱在一起的阿蛮,朱常洛垂下眼眸,遮住了此中莫名情感,咧嘴苦苦一笑:“皇祖母,您早就晓得了对不对?”
得了自在的阿蛮几步跑到朱常洛面前,抓起他的一只手,对方才抓着他不放那几个内监请愿一样的瞪眼发狠,却被对方手心冰冷的温度吓了一跳,不知为甚么内心有些不安,阿蛮息了要告状的心,有些忐忑道:“……朱大哥,里边是不是师尊?”
没有理睬他的夸奖,朱常洛的调子垂垂变高:“方才你说悔怨没有在龙虎山成果了我,实在不是你不想杀我,而是想要享用虐杀的欢愉,我是皇宗子,在你的眼里是皇宗子的人如果一刀杀死,如何能解得你那遮天连地的恨?”
冲虚真人笑声戛但是止,转头怔怔的盯着他,灯光下那少年抬着一张漂亮已极的脸悄悄的看着他,气质温润如玉,双眼灿烂如星,俄然无穷感概道:“本来一向都很顺利的,但自从你呈现在龙虎山以后,统统都窜改了。”俄然恨恨的道:“偶然我一向在想,你到底是人是妖?”
冲虚真人脸上满是欢畅尽情的笑容,眼底满是赞美的意味:“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只要你才算得是我的知已。”
阿蛮瞪大了眼,里边承着的倒是全然不解。
朱常洛浅笑点头,深思半晌不语,以目环顾世人……书房内本来几大配角的戏份都已近闭幕,现在只等他这个最后配角退场压轴了。这出戏的演到现在,可谓出色纷呈,**迭起,论过程之盘曲起伏,剧情之高耸出色,结局之峰回路转,都不得不让人喟叹。当然这只是看戏之人的感受,做为身在局中之人,朱常洛除了哭笑不得以外再无别的感受可言。
朱常洛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不懂最好,朱大哥巴不得你不懂。”说完以后霍然起家,来到李太后身边,不知为甚么,李太后竟然将头扭到一边,不敢看他。
“皇祖母,因为我母亲的原因你一向不喜好我。”现在朱常洛的笑容和语气一样变得古怪:“你明显早就认出阿蛮是他的先人,却用心将他养在宫中,视如珍宝,您莫非也打着和他一样的主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