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好嘛!连胡宗宪如许的人都不放过,满朝官员都想把控,这内阁倒像是为他一人运转的了。”说到这里他拿起案上的那份账册,“说吧!徐徒弟本身私吞了多少!”
右边算账的寺人抬起右案的庞大算盘跟着轻声走了出去。
这时站在案前的冯保最苦,他此时穿得不非常多,但殿门和窗户都闭着,没有风,手和脑袋用得勤奋,又惊骇汗珠滴落在账册上,只能愈发谨慎。忙乎了好半晌,他终究将那张墨迹发亮的账单摆到炕上的案子,压上玉石镇纸。裕王的目光立即投向了那张账册。
但在看这场大戏前,我们要追溯到徐府徐阶和张居正这对师徒的比武中。
说到这里,裕王一把抄起了那摞账册狠狠地往上摔去,神采乌青,气喘减轻。
很难设想,大明王朝即将上位的这位裕王爷,身子骨竟比服食几十年灵药的嘉靖还要差。一个妄图长生,一个妄图美色,身材早就已经被挖空。
冯保赶紧回身:“主子。”
“本王自小体弱多病,吹不得冷风,难为你们,也要和我受这个苦。”
裕王:“甚么受限,干脆点说,不过是徐徒弟想独揽大权,一人说得算,不答应有反对的声音,是不是?”
裕王眼神唰一下变冷了,“说。”
冯保:“除了提早送到王府的这些超越规制的俸禄,起码还私瞒了五百万两,都是为皇上补葺万寿宫时,从严党官员那边搜刮来的。”
裕王起家披上了件袍子,走到窗前将一扇窗推开,“风吹出去,就不热了。”
裕王:“本王现在才明白,父皇为何不穷究严嵩严世蕃他们,反而要将于可远那孩子派到高师父门下了。”
冯保:“回主子,仿佛是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麻布各一千匹,绵二千两,盐二千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
冯保:“圣明无过主子。前阵子黄公公和奴婢闲谈,就提到,徐阁老向北镇抚司讨要官员名册这回事,说廉洁册要想落实,少不得锦衣卫的帮手。除此以外,我们的人也有呈报,说徐阁老还派人往胡宗宪故乡,密切盯着胡宗宪,仿佛是在汇集胡宗宪和严嵩严世蕃的通同的罪证,想要斩草除根。”
“是。”
裕王的目光望向了贴有“户部核发”封条的那口木箱,“算得如何?”
裕王将手搁在案上,指着那份账册:“严嵩严世蕃执掌内阁时,起码每年只能得两万米,还要拖欠半年才气补发。现在换徐徒弟,一次就送来十万石米,比严嵩两年还多,你如何看?”
“太岳……就按以往的位置吧。本王信赖,太岳在这类大是大非面前,不会走错路。”
裕王眯着眼,“石公公和陆经他们应当在府外等待了,徐徒弟和高徒弟也该到了,你出去帮本王驱逐,记得一会用饭时,在我身边添两把椅子,一把给世子,一把给于可远那孩子。”
冯保:“是。王府每年的俸禄都有定命,在太祖爷和成祖爷的时候,每年都有十万石的米。而后一年比一年减少,此中有些部分确是力行俭仆,代代皆以身作则,但如何说也不会像前些年那样,每年只能收两三万石。本年严嵩严世蕃垮台,徐阁老担负内阁首辅,一下子就送来十万石米,启事只要一个,那些办理国库以及分发俸禄的官员,都被徐阁老收伏了。高低其手,铁板一块,天然说多少就是多少,不像之前严阁老时那般苛待。说句悲伤的话,大明国库的钥匙,不管是严阁老还是徐阁老当家,都是一样的。朝廷要用钱难,但赃官和乡绅要用钱却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