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严嵩十几年,他已经耗尽了心智。现在和高拱、郭朴内斗,手腕竟比严嵩时还要卑劣。
隆庆帝下诏斥责张奇,将张奇调离都城。
徐阶再三要求,增设内阁成员来共攘朝政,被回绝。
高拱的神采渐渐好些了,深觉得然地望了一眼于可远,又望向申时行,“也罢,这以后的日子,你们恐怕要辛苦了,谨言慎行啊。”
……
两份去官罢免的奏疏摆在隆庆帝面前,当然震惊了朝野。晓得事情来龙去脉的百官,特别是那些言官,一些是自发的,当然一些是被徐阶上面的那些官员策划的,这群言官群起而攻之,围在朝门痛骂高拱调拨弟子谗谄首辅。
“应当都收到动静了吧?”杨博问。
这守皇陵固然是苦差,但也算是安然,就算陈洪想要今后下黑手,也不敢对守皇陵的人脱手。
而嘉靖帝身边最大的两位寺人,陈洪和黄锦各有成果。
于可远摇点头,望向高拱的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鼓励,“师相,您恐怕要大退一步了。”
甚么叫“凡讼之可疑者”?
翟銮,斥为民。
叔叔和侄子争,判侄子输。
因此,隆庆元年四月尾,徐阶复任首辅。
这个动静一经传开,应天十府的统统赃官贪吏纷繁吓得主动离职,一些高门大族乃至将红门染成玄色,乃至连姑苏府等地的监督皇家织造的寺人们,也将违规所坐的八抬大轿给改成了四抬。
徐阶上疏劝止,隆庆帝不听。
这一日。
“难以置信。”申时行话是如许说,眼神中却暴露一抹精光。
徐阶复任首辅干的第一桩大事便是昭雪了前总督胡宗宪的冤案,为其完整正名。
但他不是张璁,更不是严世藩。他出身清流,学的是阳明心学,要“致知己”,天然不肯意做那些下贱事。
严嵩天然不必说……
就是案子有怀疑。那有怀疑直接调查,弄个水落石出不是很应当的嘛?但哪有那么多时候呢?应天十府高低堆砌的案子不堪列举。
申时行给于可远递来一个眼神,表示他先沉着点,渐渐来。
有冤假错案的百姓们当然要抖擞告状,状纸也愈发多。每个月放告两次,每次都能受理几千件案子。
高拱固然看着杨博,眼睛却还在发直,然后望着大案上的奏疏。
应天十府便是嘉兴、杭州、湖州、宁波、绍兴、姑苏、松江、常州、镇江、江宁。也就是徐阶的故乡。
高拱想说话,只感觉那口气一下提不起来,便停在那边,两眼渐渐闭上了。
……
应天十府的知府衙门和知州衙门愈发热烈。而松江知府钟元也不例外。
当然此中也有很多斗争。
他们当然不敢和海瑞辩论,但父母官总能够吧?
和长辈纷争的小辈们大喊不公允,明显是叔伯们无礼在先,唾骂责打了本身,官司却输了?
但即便是这类环境,徐阶还是上了《三乞休》、《四乞休》两道本章,去意果断。
杨博不敢接言,申时行也没有接言,三人都齐齐望向高拱。
杨博拧着眉。
钟元固然和海瑞同为正四品,但海瑞是巡抚,还是朝廷钦定的御史,见官大一级,他怎敢硬顶?对这些抱怨的乡绅,他只能不激不随好言相劝。
来到隆庆二年。
杨博、申时行和于可远的奏章可谓举足轻重,张奇看来难逃厄运。
排位顺次是首辅徐阶,次辅李春芳,少师兼太子太师陈以勤,少傅兼太子太傅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