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愈却也豁出去了，沉声道，“俞千户，你是陪审，我是主审，你说不可，恐怕不可。你若感觉不当，能够向朝廷参我，但于可远这小我，我还是要羁押的。”
这些实在都是老熟人。
“莫非是妄图那三倍时价的红薯？”
孔愈问道：“本官问你，你指认于可远殴打赵小海，导致他神情恍忽，至今尚未病愈，确有其事？”
谁先急，某种程度来讲，谁就先落入了下风。
过好半晌，新任县丞带着一群手持刑杖的衙役冲了出去。
俞占鳌朗声道：“没错，大人既要我陪审，我也是这个意义。”
“哦……”孔愈长长地应了一声，似笑非笑道，“既然不为公事，还请俞千户到二堂稍坐，待这里审完，我与县丞为你拂尘洗尘。”
……
俞占鳌怒喝一声。
千户有从五品金牌，虽是武官官职，被文官压抑，他们却也得以礼相待。
老赵太太赶紧将头伏在地上，语无伦次道：“是……是是有这回事！于，于可远殴打……殴打小孩，他，他常常说些胡话！”
“先，先送进二堂吧！”
县丞撂下这句话，便着衙役将于可远带走，然后也回大堂回话了。
“现在还不能讲，草民的朋友李衮就在门外，恳请大人应允，让李衮到私塾取一封字据。”
“慢！”
于可远沉吟了一会，望着王财媳妇，“这件事，草民确切没有回嘴的。当初，草民与王锦在河边玩耍嬉闹，不甚将王锦推入河中，因事发俄然，草民当时年幼，不敢下水救人，迟误了时候，导致王锦寒气入体，落下病根。”
两个衙役立即挽着老赵太太和赵小海的手臂，把他们押了下去。
“若失实，早就诊你的罪了，何必传唤！”县丞痛斥一声。
于可远的刑具被摘除了，他举头挺胸，大阔步地迈进大堂。这时，孔愈已经坐回堂上，遵循端方，于可远向孔愈行了膜拜礼。
于可远慢悠悠地走到赵小海身边，却被几个衙役冲过来制止住。
调戏官人之女，这可比甚么盗窃殴打的罪刑短长多了，不但要打板子放逐，一辈子都甭想插手科考。
孔愈嘲笑了一下，“于可远，你有甚么要回嘴的？”
“不可！”
老赵太太咽了口唾沫，还不等点头，就听俞占鳌在一旁开口，“伪证，肆意攀扯，这都是要受刑的。”
这一难关，皆因内廷大寺人赴山东而起，左宝才想自保，就得敏捷结案。
孔愈走到堂下，朝着俞占鳌回了一礼，道：“俞千户穿戴便衣来……”
“去掉刑具，让罪民出去。”
主蒲浑身都在颤了，“王先生是以新建伯的身份来访的。”
老赵太太赶紧将目光打向县丞。
新任县丞迈着方步，洋洋对劲地走了出去，“堂尊，私塾的徐先生来了，领着他几个门生，于可远就在此中。需求卑职寻个来由敷衍畴昔吗？”
县丞身后的四名衙役立即冲到于可远身前。
于可远被押进大堂门口，他昂首望着站在堂内的几个证人，不由一笑，然后往堂口的隔档一坐，不走了。
“先关进牢房，等堂尊传唤吧。”
幸亏状告人充足多，孔愈坚信，总有一个是于可远不能驳辩的。
堂上一片沉默。
巳时一刻，堂审开端了。
孔愈：“俞千户，你这话说得不当。虽是官方胶葛，但王家在这件事上本就是亏损的一方，他们现在前来报案，本官身为东阿县的父母官，于情于理都该为他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