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扬拿起一块腌萝卜,放到嘴里大嚼,走出几步又返来了,双手抱着酒坛,“前面的酒你请,剩下的酒记账。”
“那这事还真问不到你身上。”
“那是当然,不过实话实说,可不都是好名声。”
“要问赵家的事,去找大哥和五哥,我甚么都不晓得。”胡桂扬几句打发走东厂校尉。
“茶是好茶,就是越喝越淡。”
胡桂扬招手,“来,喝一碗,天寒酒热,喝着恰好,没甚么好菜,有寄父的故事就够了。”
“你搬出去三年多了吧?”
刘四掌柜愣了一会,随即笑道:“赵百户实乃非常之人,我如许的小老百姓比不了,该拜神还是得拜神,该驱鬼还是得驱鬼。”
“呵,话是这么说,其他义子可都留在宅内,你如许做……”刘四掌柜笑着点头,固然熟悉,有些话他也不好说。
“寄父方才入棺……你真是……唉,大哥、五哥叫你归去。”
坛里的酒已经未几,胡桂扬右臂夹着坛子,左手入坛捞着喝,淋淋漓漓,胸前湿了一大片,更像是失态的酒鬼。
“大哥、五哥都在,有他们主事,我就别添乱了。”
此前那名东厂校尉大抵也是这么想的,问了几句,很快就去赵宅了。
茶社名“实味”,常客都叫它“观音寺茶社”,胡桂扬是常客,自从搬到史家胡同以后,离得远了,每隔三四天还要来坐一会儿。
孙龙也不坦白,“老赵养了白眼狼,你那些兄弟不尽可托,只要你,老是不成器,人又懒,前几天一向没到过赵宅,反而比较可托。唉,老赵临终前一天,恰好提到你的名字,或许……或许他早有预感。”
刘四掌柜点头,“你的怪脾气跟赵百户一样。”
刘四掌柜说到兴头上,一拍桌子,“狗蛋儿,去把我收藏的烧刀子拿来,我跟桂扬老弟喝一顿。”
“赵百户有几句话让我印象最深,他说‘为甚么非得被鬼神打单才气发善心、做功德呢?我不需求,我信赖很多人跟我一样不需求,我们做功德只要一个启事――’”
“我还没看到寄父的尸体,但我跟寄父一样,不信赖妖狐一类的东西。”
“谁让我爱听呢。”胡桂扬喝酒慢,别人一碗下肚,他碗里的酒还剩一半,可他酒量很好,别人倒了,他还能喝。
“没啥,我也不过是指下路罢了。”胡桂扬偶然责问。
“有人被杀伤,这是真的,至于妖狐,只是有人看到恍惚的身影罢了,我坐在这里就能想出起码十种能够,满是活人捣蛋,与妖狐无关。”
“去我家,行了吧?”孙龙恨恨地说,带头走在前面,他家就在巷子口,离此不远。
“将心比心。”两人同时说出这四个字,相视一笑,持续喝酒。
胡桂扬只是笑笑,未几做辩白,“归正我晓得,寄父是不会在乎的。”
刘四掌柜与赵家的义子都很熟,接到聘请也不客气,出柜台坐到胡桂扬劈面,略一拱手,“刚才你恰好走出去,对锦衣卫我不能不说实话,何况那是东厂的人。”
“说来也怪,别人越说寄父不好,我越欢畅,所谓怪杰必有奇事奇名,都是好名声,只能说这小我庸碌有为。”
胡桂扬将碗中残酒一饮而尽,站起家伸个懒腰,抱起坛子又给本身倒了一碗,“我甚么都不计算,发丧、产业豆割、谁来主事……筹议好了奉告我一声就行,家里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归去奉告大哥、五哥,就说我已经醉得人事不知,就说我悲伤欲绝,唯有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