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门生再想想,再想想……”史可法却只是沉吟,负手盘桓,一时下不了决计。
这些都是东林巨擘,并且是位高权重的大吏,论科名、论资格都不在史可法之下,这些政治能量加在一起,就连手执南都生杀大权的史可法也倍感压力。以是这些人的定见他不得不正视,并且他本身也是东林党人,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的好处是分歧的。
“不但如此,另有酗酒!不知书!干预有司!”侯方域也不甘逞强,点头晃脑的道。
……
东林君子们“倒福”的气势甚嚣尘上,咄咄逼人,这让有些柔嫩寡断的史可法非常举棋不定。
“固然如此,门生还是怕有人不平,导致朝纲不稳。”
当年神宗天子想立不是宗子的朱常洵为皇太子,但是东林们却以嫡宗子担当的祖制果断分歧意。
当初为了禁止朱常洵担当大统,东林诸人能够说是不吝血本,与神宗天子、郑贵妃(朱常洵生母)展开了一场狠恶的“国本之争”。神宗为此措置了三百多名官员,近一半遭夺职乃至放逐。最后神宗乃至以“怠政”停止抗议,但还是无济于事。东林君子矢志不渝,仰仗慷慨赴难的勇气,不达目标誓不罢休!
如果行动恰当,朝廷也许能保住江南半壁,本身也可名看重史。倘若行动不当,丢了祖宗的江山社稷不说,只怕便是遗臭万年的了局了!
福藩伦序当立,然其荒、淫昏庸,不堪培养,当此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潞藩常淓亦是太祖子孙,其聪明有德,素有贤名,道邻可顺势立其为君,以安天下,以定民气!”
站在十字路口的史可法,平生第一次感到本身负担重担却又如此无助。面前就像是有一张巨网,一张令人无所适从又难以逃脱的巨网。
“何必再想?事已至此,莫非另有甚么可说?”
这类预感源自“选嗣”背后埋没着的玄机——东林君子与福藩的过节,切当地说,是前辈东林与老福王朱常洵的旧怨难明,这才是题目的本源。
史可法虽是东林一员,毕竟是个有操守的大臣,固然立潞藩更合适他的好处,但于国却难说。东林诸公选出这么一个成果,确切让他有些始料未及,也让他堕入了两难地步。册立福藩,不管是伦理上还是法理上都足以服众,恰好权势庞大的东林君子们分歧意。册立潞藩,东林君子们是对劲了,但“舍亲立疏”的做法又岂是那么轻易能堵住每天人悠悠之口的?
“道邻,当断不竭,必受其乱啊!”钱谦益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钱谦益说完后,接下来便是高鸿图,吕大器,前后交攻,众口一词,劝史可法早下决计,速迎潞藩至南京,告天继位!
史可法沉吟半晌火线道:“门生觉得择贤亦非不成。只是伦序有常,舍长立贤尤恐民气不平。民气不平,就会生变,此国难之际,朝纲狼籍,则贻害无穷!门生心中实在难以决定……”
潞藩贤于福藩?——哄鬼呢!除了琴技音乐高超,他另有甚么本领?莫非要再选一个南唐后主出来?
此时现在,他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的任何行动,都牵动着大明的运气!
于情于理,史可法都要衡量衡量东林党人的担忧。但是,本来就气味衰弱的大明余脉,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说完再次看向史可法,沉声道:“贤人有言:立子以嫡不以长,以长不以贤。只是先皇就义,三位皇子又下落不明,所谓国不成一日无君,我们都是大明臣子,为国分忧本是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