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桦得此答复,心下已是了然,他细心打量了一下陈洪范,见其一脸的有恃无恐,不由得嘲笑道:“正使没被扣,却扣了副使,卿也是副使之一,却又单单扣了陈用极,卿真当朕是傻瓜不成?!”
“可为何朕获得密报说陈用极是因为不平才被杀的呢!”说到这里,朱由桦俄然喝问道:“卿比及底受了建虏多少好处,竟敢叛变本朝,可另有廉耻?!”
陈洪范没想到天子有这么强的洞察力,自发得事情做得绝密的他强自平静的道:“陈大人在与东虏媾和时,言辞过激,惹怒了虏酋多尔衮,这才被扣下。”
八月中旬。御史袁洪勋弹劾九江总督袁继咸放纵部下军镇劫掠,违逆不道,但愿天子陛下能加以罪恶。
这一下实在出人料想,殿内众臣包含朱国昌在内一下子被天子雷厉流行的手腕镇住了,尽皆闭口不言。
天子不让整袁继咸,马士英和阮大铖又把目标放到了其他东林党身上,在两人日以继夜的猛攻猛打下东林党不成停止的走向了分裂。
“还敢嘴硬!来人!将逆贼陈洪范拿了,下诏狱托付锦衣卫审判!”侍卫恭声回应,进堂一拥而上,将陈洪范倒拖着往堂外拉去。
啥事没办成,还想邀功求赏。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朱国昌是东林党人,他的叛变行动对东林党的名誉打击很大,当初保举他的东林大臣也一个个跟着不利了。
带头保持中立的是东林党前任党魁钱谦益。
“臣冤枉!冤枉!陛下明鉴,臣实在冤枉!”陈洪范冒死摆脱了侍卫,蒲伏在地,大声哭辩。
“拿下去!”朱由桦厉声道。
钱谦益本来是最果断的“倒福派”,章武朝廷建立后,钱谦益被东林老友保举,再次回归朝廷,担负礼部侍郎。
他们本来都忽视了这一点,现在经天子一提示,立马感觉不对劲,此中必然有猫腻!看向陈洪范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一丝思疑。
朱国昌迟疑着想说甚么,陈洪范已插口道:“陈大人被东虏所扣,故不得归朝。念臣等劳苦,请陛下加恩使北诸臣。”
朱国昌对着朱由桦连叩了九个响头,“咚!咚!咚!……”每一次都掷地有声,只半晌间,额头处便一片血红。
在东林党与马、阮党斗得不成开交的时候,钱谦益夹在中间,摆布难堪,最后所幸立起了中立大旗,只要不震惊到他切身好处,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不想帮,闷头当他的官,做他的事儿。
“臣……臣悔怨贪一念之生,臣知罪了。”
堂下群臣也都暗自交头接耳,群情纷繁的。
陈洪范大惊失容,俯伏在地,连连叩首:“臣一片赤忱,陛下素知,怎敢叛变大明?望陛下明鉴!”
“臣叩……伸谢皇恩。”
一样是副使,陈洪范是太子太傅左都督,一品职衔,陈用极只是太常寺少卿,三品职衔,从官阶上看,陈洪范仿佛更具有人质代价,如果只需扣一个副使,也该当是扣押陈洪范。为何最后却选了陈用极?
看着躬身立在堂下的使团正副使朱国昌和陈洪范,朱由桦神采冷酷的问道:“副使陈用极安在?朕如何没见他回朝复命?”
钱谦益的中立态度,立马获得了朱由桦的大力嘉奖,官职也从礼部侍郎一下子升为了礼部尚书,并赐东阁大学士衔,入阁值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