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当中本就闷热,未几时林欲楫便已大汗淋漓,又过了好久,他终是艰巨地抬开端道:“欲成此事,贵朝须得舍弃两小我。”
黄熙胤所言恰是他那天对博洛讲的恭维之辞,再前面便要说到“待天军入天兴府之日,下官定跪伏相迎。”
林欲楫黑着脸道:“盖因建州人欲壑难填,擅犯大明,方得此败,又与我何干?”
林欲楫声音微颤,“弘光帝……和潞王。”
“林大人说得好利爽。”黄熙胤闻言不但没有要分开的意义,反倒在一旁椅上坐下,用眼角瞄着林欲楫,“若大将军的兵马都没在了福建,你林大人还想独善其身?”
林欲楫却苦笑点头,“非也。当是贵朝将他们二人……”他比了个向下砍的行动,“方才有得和议之事。”
黄熙胤恍然大悟,福建的大明天子实在乃是疏藩,与成祖一脉的血缘干系相去甚远。而弘光和潞王一个是万历之孙,一个是隆庆之子,论起来他们都比隆武一脉更具有担当帝位的正统性。
是以,现被俘于北京的弘光帝和潞王对于福建的小天子来讲,那是庞大的威胁。这威胁在某种意义上,乃至比十万清军更甚。
他仓猝打断了黄熙胤,“你、你莫要胡说……”
弘光是崇祯身后南明第一任天子,而潞王则是弘光以后被世人推举出来的监国。前者在南都城破以后被俘,后者监国不久便主动降清,二人此时都被关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