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朱琳渼清楚记得自长汀解缆之时姜正希所部不过千余兵马，现在竟有了能击败博洛的六千精兵。
而方才林嵋又说朝廷竟然同意拨粮给“降军”，的确是咄咄怪事！
朱琳渼转头瞥了他一眼，“我这就去延平看看，若博洛真的已弃械降服，我自会派快马送林大人北上，担搁不了几天。”
他又故作奥秘道：“只是有些价码须得虏首多尔衮答允方才作数。这博洛及一众建虏伪官或可换回数座城池，故而太后使下官往徽州商谈此事。”
他身后侍卫立即向他集合过来，或拔刀或举铳忙作一团。
但这些都只是猜想，他临时按下此事，又对林欲楫道：“既然博洛已降，将其解往天兴府便是，林大人怎要出关去与多尔衮谈受降之事？”
他持续问道：“姜总兵麾下何时添了如此多的人马，他又是如何击败近十倍虏军的？”
侧旁的张家玉闻言略做思忖，出言提示道：“大人，这或是虏贼缓兵之计？”
林嵋下认识地看了眼神采有些发白的林欲楫。后者干咳了一声，拱手道：“下官也是为了稳住贼军，以防其因缺粮而劫夺百姓……且使其稳定朝廷的受降大事。”
固然他现在还不清楚这一系列谜团的答案，但他却晓得一个很简朴的事理——死的建虏才是最好的建虏！
“殿下，下官身负任务，若无他事，下官这便告别了。”
朱琳渼的思路被林欲揖打断，他看着正躬身见礼的林侍郎，眼神冰冷。大明眼下的局面是他带着麾下将士们用鲜血与生命拼出来的，关乎着全部民族的将来，他毫不能答应有宵小从中粉碎。
“是！”
“请！”
想到此处，他对林欲楫浅笑道：“林大人可贵来我营中一趟，且让我接待诸位一番再走不迟。”
“哦？”
“启禀殿下，”林欲楫忙接道，“改过皇即位以来，处所豪绅富户竞相捐赠饷银。太后以天子之名颁诏募兵，众志成城之下，数日即得精干四千多人。”他不好提曾太后售爵筹银，只得说是处所捐赠。
“回殿下，”林欲楫自是早已编好了来由，“那博洛虽觉不敌天军神威，成心乞降，然其自知罪孽深重，恐入天兴府即难活命，便求留在延平，并愿以一些前提换得生离福京。”
“荒唐！”朱琳渼闻言顿时怒道，“难怪博洛这么能沉得住气，一向不来救建安。本来竟是我们给了他粮草。这是谁让拨粮给博洛的？”
劈面林嵋揖道：“启禀殿下，朝廷已派姜总兵前去收缴博洛所部的兵刃，并于延平驻扎以监督降军。只是虏军倒也不至饿死，朝廷自古田一带每四天调九百石粮米至延平，以保持降卒性命。”
“哎，林大人客气甚么？”朱琳渼说着向石霖使了个眼色，“请大人们营中做客。”
但下一刻，这些人便不约而同地愣住了手里的行动，呆望着面前龙卫军兵士——这些身着绿色礼服的人先前还骑在顿时，但没见到他们如何行动，已后发先至地排成了整齐地三列横队，手中火铳朴重指着他们，铳口上套着的短剑明灭着刺目寒光。
朱琳渼愈发感觉这事情不对劲。
石霖声如洪钟，震得林欲楫一机警，不由大声喊道：“你、你要干甚么？！”
“这……”林欲楫仓猝摆手道，“下官皇命在身，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