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南蛮那里晓得我主力精锐已西去杉关,博洛冷冷一笑,等他们反应过来,英亲王……不,英贝勒早已夺下了杉关与刘光弼汇兵一处,届时闽赣两地的联络即被斩断,福建便是孤悬死地。
他早已通令各营整军防备,尽量为英贝勒争夺时候。留在延平的虽大多是“弱军”,但以明军战力,将其拖住六七天当不是难事。
在夜色当中这数千人豕突狼奔,相互踩踏下死伤甚重,是以惨叫声始终不断于耳。
昨日午膳时分,达哈苏仅带了几名侍从逃到他营中,称四日前建安已失,守城之军皆已淹没。
而中军士卒听闻铳声,又当是袭营敌军迫至,惊得举铳便朝夜幕中乱放,却将逃来的后军射死很多。
“嗻。”
夜虽已深,但博洛却毫无睡意。
“嗻!”
“嗻!”
等曹宏祖命令迎敌,却好半天也没能将人马集合起来。
曹宏祖向前冲的时候没人理睬他,但他这一逃,士卒们却呼啦一下跟了上来,更有甚者比他跑得还快。
等英贝勒那边粮草弥补上,这南蛮小朝廷断不是数万建州懦夫的敌手。
“不是说建虏已降吗?”
以上各种都足以证明这必是明军主力,之前偷袭仙霞关以及击败施福部的该当也是这队人马。
实则范绍祖的心机全在这军粮上,对曹宏祖的人马毫无兴趣。他攻破曹守备的后队,抢了粮草以后,所部人马便护着粮车按原路返回。
他遂对张应梦道:“马上点三千人马,去北侧策应范绍祖。”
他凝睇着舆图,心中暗道,南人公然奸滑,明里与我谈和,背后却想趁我不备以主力偷袭。
除了他的亲兵侍卫以外,营中士卒或是缩在原地或朝反方向退去。
博洛还欲再说甚么,就听到帐外有短促的马蹄声渐近,随后一名马队仓猝出去禀道:“报将军,探马发明大队敌军正疾往北去,仿佛还在与人接战。”
大队人马慌不择路地奔逃,身后火铳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也不知有多少敌军尾随,端的是乱成了一锅粥。
“这个混账!”博洛用力拍在木几上,怒道,“我一再叮咛不得私行离营!”
待他顶盔掼甲上了战马,已传来后军崩溃的动静。半晌工夫,便有很多士卒从后队逃来,俱言数万虏军劫营,其势甚猛,断不成敌。
这或是那队姓曹的明军,但其在与谁交兵?未等博洛细想,又有标兵来报,说东侧六里外也发明一队兵马正朝我大营而来,夜色之下难以判定人数,但起码也在三四千往上。
据达哈苏描述,围攻建安的明军集结三四千人在西门佯攻,却于半夜以迅雷之势攻破了东门。遵循明军攻城速率判定,进犯东门的人马起码在三四千以上,也就是说,其总兵力恐有近万。
他想到此处,立即对其亲兵统领道:“额尔登布,令你率四千人速往大营东侧设防,毫不成令南人入我营寨半步!本将会自提亲兵于你身后策应。”
曹宏祖中军士卒闻讯皆是心中惊惧,建虏凶悍残暴之名早就深埋于这些民气中,很快,营中便已呈现躁动。
那些中弹士卒的惨呼更加深了他们的惊骇,火铳放得愈发勤奋。直到跟着曹守备逃窜时,这些心不足悸的士卒仍不断地向“身后追兵”发射铅弹。
这个期间通信才气低下,军队调用均是以旗号为号,故而夜战极其磨练士卒的练习程度以及规律性。而曹宏祖部下这队卫所兵在这两方面的程度都极其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