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还是冷声道:“我自不会将这些手札上缴朝廷,只要有这些信在,按图索骥,一个个地清算他们便是,定不会形成大的动乱。”
“顾大人请说。”
“殿下,这些函件触及极广。部属虽未拆视,但料此中或有朝中栋梁之臣。”顾炎武揖手,“部属觉得,殿下当效孟德于官渡之举……”他扫了眼那木匣,“付之于炬。”
顾炎武还欲再劝,想了想,终是低头不再出言。
顾炎武此时便是建议朱琳渼也如法炮制,既能最大限度保持福京官员稳定,又可拉拢民气。
仅不到一个时候工夫,石霖便又返回,对朱琳渼还礼道:“大人,那姓林的全招了。”
“我若没记错,腾继思仅拥有苏尼特部左旗数万户,其四周另有大量其他蒙古部族窥测,企图随时将他兼并。
蒙前人夙来不擅冶铁,但骑射工夫却比满人还要精通,能获得制作精美的清弓、刀甲之类,的确能让他们战役力成倍进步。
“届时如果腾继思此人堪用,乃至能够成为我们楔入漠北的一根钉子。
顾炎武无法,只得将那木匣翻开交到朱琳渼手上,“殿下,这些……都是朝中官员与建虏私通曲款、投迎示好的信函。”
张家玉随即慎重揖道:“大人,那腾……哦,腾继思眼下与建奴交兵,予其军火等物确有驱狼吞虎之效。然,漠北诸部,不管鞑靼、瓦剌还是后金,乃至更北的喀尔喀无不与我大明纷争不竭,数百年来从未同心。
“大人此举,或……”他踌躇了一下,还是道,“或有养虎为患之忧。”
“至于那些弓弩扎甲之类,留着也无甚大用。但蒙前人有了这批军火,却能和建虏多周旋些光阴。”
朱琳渼晓得他是为大明着想,点头道:“我尝闻‘仇敌的仇敌便是朋友’。建虏是我们时下最大也是最有威胁的仇敌,这腾继思与他为敌,那便是我们的朋友。起码也是临时的朋友。
他又叮咛石霖道:“如此也不消顾忌他朝臣的身份了,给我严加拷问,他究竟要出仙霞关何为。”
“然……”顾炎武面有忧色,禀道:“殿下,社稷飘零,劲敌环伺,若一下惩办这么多官员,恐怕会形成朝局不稳,予虏贼以机遇啊。”
官渡之战时,袁绍兵力数倍于曹操,因而大量许都官员暗向袁氏写信投诚。待曹操火烧乌巢击溃袁军,自袁绍营中抄出大量部下通敌手札,但他为了皋牢民气,也为保许都安稳,当众将这些降表全数烧掉。那些通袁官吏见状大松了一口气,对曹操戴德戴德,自此尽忠曹氏再无贰心。
“殿下,有阿济格侍卫供述其帐中桌案有一暗格,部属从中搜出极其首要之物。”
仇敌的仇敌便是朋友。张家玉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旋即又皱眉道:“大人之前也曾提到,建虏眼下会收缩兵力尽力与我为敌。若这些军火物质到了腾继思手中,满人却与他言和罢兵,我们难道竹篮打水?”
“给他些军火便能让其族报酬我们卖力杀虏,这但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便是能击退多铎,待大战以后,实在力也必定大损,想要保住本身苏尼特部独立,就只能依托我们支撑。
石霖和张家玉见状便要辞职,朱琳渼却将他们俱拦了下来,转对顾炎武道:“都是本身人,但说无妨。”
既然他们不肯与国同存亡,那国度也不消再养这群白眼狼!秋后算账,一个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