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充满血丝的双眼立时有了光彩。陈太王妃是何人？当朝辅政王的亲娘！她既如此说，那便是辅政王要保本身了。
她那日听黄道周与朱继祚商讨诏令鲁王退位之事，言语间多有焦炙，提及辅政王殿下不肯与浙藩做萧墙之争，因而多受掣肘。
如此大事必定会通传全部浙江，是以想要获得动静并不算难。
“我不晓得国度大事，就想我们叔侄叙些家常。”陈太王妃浅笑道，“我幼时居于偏僻乡间，却常见那些村夫之事。举凡两家有了抵触，便是仗着谁家兄弟多，以棍棒相搏，总能压对方一头。
“是以未等旁人来欺，他们兄弟本身便已三五成伙整日大打脱手，村人怎能不来趁火打劫？”
马得功思考半晌，用力一挥马鞭，“不等了！传令全军，中午造饭，申时拔营东进。”
马得功点头道：“故而胜负之关头便是取下绍兴。有绍兴城中粮草及十多万民夫，便是死守半年亦驳诘事。”他遂又问道，“前队另有多少人马未至青山岭？”
“变数？”田雄疑道，“现在浙地群龙无首，更利我雄师挞伐，当是功德。大报酬何忧愁？”
……
后者愣了愣，就见陈太王妃回身对朱继祚等人道：“可容我与鲁王伶仃说几句话？”
朝廷诏令鲁王归藩乃是大事，故而礼部带了足有十六七名官员及侍从同业。朱以海话音未落，便见颁诏步队的后排有一人徐行走出。
陈太王妃对儿子整日疆场驰骋本就极其担忧，传闻军伍之时竟还要诸多顾虑，那难道险上加险？她当即决定要帮儿子出些力，因而便随礼部来了浙江，并严令不得向辅政王泄漏此事。
“可，我……”朱以海叹道，“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势比人强……”
“服从。”田雄应了一声，又游移道，“大人，李诵部明日即到，是不是再等……”
朱继祚与白大戚对视一眼，却谁都没敢接茬，心说辅政王殿下可不知陈太王妃来了浙江。
时近傍晚，马得功勒马立于一土坡之上，举目远眺东侧巍峨的城墙，志对劲满道：“令将士们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便兵进绍兴城！”
待那人来到前排，轻声道：“不知妾身来此，”她说着拿下头上冠带，竟是个四十高低的贵妇人，“可否表白朝廷诚意？”
朱以海微微皱眉，“你是……？”
只在他们刚分开浦阳江不敷一个时候，便有大明海军的十条小型战船赶至。领队军官扣问了四周百姓，得知虏军刚走，直遗憾地点头。
“而彼时村东头的李老六家人丁畅旺，足有叔侄、兄弟二十八人，论打斗当谁也不是他家敌手。
钱肃乐还欲再问，忽见鲁王贴身寺人小跑了出来，躬身道：“殿下招诸位大人出来。”
待世人退下，朱以海这才与她相互叙了礼。
“无他，盖因李家兄弟分歧，老三读过书，就感觉老迈没本事。老七身子壮，便觉得事事要听他的。老十二最得老头子喜好，又恃宠而骄。老迈天然对他们都看不扎眼。
马得功闻言却皱起眉头，半晌，只吐出了三个字，“变数啊……”
钱肃乐望了眼身后正殿，有些镇静地对朱继祚道：“没想辅政王殿下竟让太王妃前来宣诏，此番大事必成！”
马得功微微点头，“本来浙、闽明廷相争，福建兵难以入浙。现在朱以海退位，浙地高低必以南为尊，如我所料不差，用不了多久福建雄师便会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