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陈州王”三个字顿时神采一滞——朱琳渼常日就穿戴龙卫军马队礼服,没见过他的人还真认不出来——双手一颤,拎着的裤子几乎掉下来,忙翻身跪倒在地。
待驰到近处,朱琳渼刚要命令全军突击,却蓦地发明村口的那些士卒穿戴明军的衣服,并且未曾剃发。
而这些行凶者清楚都是明戎服扮,没有一个清兵!
朱琳渼强压住肝火,冷声道:“既是贼兵,把缉获的兵器拿给我看。”
那小军官仍旧是滚刀肉般杵在那儿,“如何,大人您莫非想来分抢军功?”
火铳的轰鸣声临时打断了村中的搏斗,那些忙于行凶的士卒都愣在原地朝朱琳渼看过来,奔逃的百姓仓猝趁这个间隙四散躲藏,村中的惨呼顿时为之一顿。
因为万元吉担忧大队人马易遭清军偷袭,对峙将营寨立在离南昌城稍远的处所。
“这实在是下官率部追击一队贼兵至此,这些人都是被贼兵所杀。”纵兵行凶的军官还想抵赖。
村庄中有屋舍近百,但此中过半已成了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也不知经历过多少烽火,眼下仿佛还剩几十户人家。
马队步队踏过成片的荒草,一个被枯萎树丛掩蔽的小村庄呈现在世人面前。
另有一队手持利斧的兵卒,挨个将地上那些尸首的头颅一斧剁下,塞进麻袋当中,一个个身后的麻袋俱是鼓鼓囊囊。看那谙练的行动,明显惯常于此。
“大胆!竟敢在陈州王殿上面前大喊小叫!”石霖用马队剑直指那人,“还不上马膜拜见礼?!”
“石霖,”朱琳渼刚才亲眼所见,岂能容他胡搅?他转头号令道,“将统统手上、刀上沾血,以及衣衫不整的十足给我绑了,当场正法!其他的鞭挞三十!”
因为南昌府被建虏统治了大半年,百姓在威胁之下几近都已剃发,这倒成了他清缴贼虏的“证据”。
石霖举起闪亮的马队剑,大声道:“亲兵连,快速进步!”
那队明军士卒被俄然冲过来的一队人马吓了一跳,待看到那身标记性的深绿色龙卫军礼服,这才松了口气。
朱琳渼面若寒冰,声音更是冷得吓人,“这些劫夺百姓的都是你的人?”
“混账!”朱琳渼眉头舒展,村里的呼救声里清楚有很多妇孺,他已模糊猜到了是如何回事,当即怒喝道,“滚蛋!”
顿时就要到插秧的季候了,沿途已有百姓开端在田间繁忙着除草、平整地盘。
他身后七十多人立即同时吼道:“进步!”
“是!”
另有很多村舍中更传出女子哀嚎之声,明显另有人在大行奸*淫之事。
有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收起单刀,小跑过来向朱琳渼施了个礼,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大人,这儿并无贼兵劫夺,乃是我部人马将一队清军围于此地,正在清缴。”
朱琳渼在亲兵连簇拥下纵马入村,面前的确就是人间炼狱气象。村中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尸身,多量凶徒突入民宅,将财物、粮食、盐巴等十足搜掠一空,就连锅碗、衣物之类稍值钱些的东西也不放过。
朱琳渼厉声如刃,“圣上有诏令:凡有发为顺民,无发难堪民。他们清楚就是大明灾黎,你率部劫夺百姓,军法难容……”
威风的波斯骏马和婉的鬃毛随风颠簸,朱琳渼端坐银色马鞍之上,携亲兵连朝杨廷麟大营行去。